等他们这二人走远了,赵兴笑着对陈伊伊说:“陈氏与李氏是亲戚,我记得陈氏也有继承大越国主之位的资格,那是不是说,我们的儿子、那位小金兰王,也有资格当上大越国王?”
陈伊伊茫然的瞪大眼睛,赵兴慢慢的叙说:“我让你的孩子去金兰,并下令其经营那片土地,是给越南人做示范的,你今后要多想想你的孩子,不要打乱我的步骤,要知道,你的儿子也可能当上越南国王。”
陈伊伊眼睛越来越亮,母亲总是向着自己孩子的,赵兴这么一说,陈伊伊的心一下子偏到了丈夫这里。她转动着眼珠说:“此次两国交锋,损失的都是我陈氏家兵,李氏并没有受到损伤,我哥哥不得不来,如果他敢表露出一丝倾向……”
赵兴继续说:“现在时机未到,你哥哥那里不要吐漏口风,如果再有十年时间,把持了湄公河入海口的金兰城,就不是越南小国所能制衡的——你心里有个数,当下次越南要求我归还北方五省的时候,就是我发动的时候了,那时候,越南能不能存在,要看你儿子的意思。”
“我们的孩子!”陈伊伊眼睛亮亮的补充。
“好啦,人常说‘天无二日’,一个国家的不能出现两个权威,所以我不愿意去金兰,因为一旦我踏上那片土地,那小子需要向我行礼,他独一无二的权威也就受损了。你也一样,为了竖立咱儿子的权威,你今后最好少往金兰跑,让孩子自己去折腾。
我打算今后每年正旦让孩子回到金兰,接受臣民的朝拜,其他时间就在广州接受教育,直到他成年。程爽在那里,正按自己的心愿建设那片土地,我相信他的能力,你我就放手让他折腾去吧,程爽是程族子弟,终有一天他要回到黄州,回到祖地,如此,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赵兴的一番话终于使陈伊伊放下了心理负担,她站起身,有力挥了挥手,说:“是妾身目光短浅了,只看到那金兰宋商城一日日兴旺起来,便想着守好那片土地,浑没想到还有一份更大的家业。”
陈伊伊懊恼完,横了赵兴一眼,抱怨说:“相公,你怎么早不提醒?”
赵兴笑了,女人不可理喻起来,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不过看到陈伊伊重新开始撒娇,赵兴满意的点点头,说:“金兰那片地方确实是好地方,它港湾很深,能驶进去万吨大船,可惜我们目前的技术达不到万吨船的水平。有了那个港口,有了那个要塞群,我们的舰队可以直接封锁马刺迦海峡(马六甲海峡),如此一来,凡是去南洋的船只,或是进入大宋海域的船只,都必须我们点头放行才行。
金兰城这几年发展已经够快的了,但还不够,我准备从大理开始,整修那条通向金兰城的河道,这样,沿途的真腊、大理,都在我们控制之下,那个南洋联盟的贸易,就可以涉及水陆,沟通东西……下一步是占领湄公河口西岸,而后修一座双塔斜拉桥,广州河面上最近修了好几座双塔斜拉桥,等这技术成熟了,就在湄公河也修几座桥,将两岸肥沃的冲积平原,全部掌握在手里。”
陈伊伊眼珠乱转,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赵兴挥了挥手,说:“今天,香港浮屠灯塔落成,我晚上准备前去观赏,你收拾一下,陪我一起去?”
陈伊伊摇头:“相公,妾身以前的打算都错了,还有很多事要重新规划一下,妾身今日才知道,大宋才是根本,故此,我往日之非得赶快校正……相公便自去吧,妾身还有几封书信要写。”
赵兴挥挥手,与陈伊伊告别,他漫步走到后院,发现大儿子赵风正坐在秋千架上,一边孤寂的晃着秋千,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赵兴本打算站在门口招呼孩子,看到孩子落寞的模样,他不禁悄悄走到孩子身边,轻轻问:“你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赵风缓缓的说:“也没什么准备的,嫡父,这种场合也要我出面吗?为什么我不能像几个弟弟那样玩耍?”
赵兴怜爱的摸摸赵风的头,问:“几个弟弟为什么不跟你一起玩,连你的亲弟弟小云也不找你玩?”
赵风闷闷的回答:“嫡母教导我要处事稳重,一举一动都要像个宰相家的衙内,还说嫡父是干大事的,不能让孩子坏了嫡父的名声。可苏师公,还有黄师伯、晁师伯他们却不喜欢弟子的稳重,几个弟弟也说孩子不合群,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荡秋千,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