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令陈老爷心下不安,但众人皆聚于此,也不好当面拂了他的话,便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堂屋,没有灯火灼眼,只有清淡的月色投在树梢,落下一片阴影。
陈老爷不知他到底有何事商谈,只得忐忑着一路注视他。行至院中,还是有些忍不住,他斟酌着开口:“怀儿,你这趟来了就去看看你母亲吧,她——”
“今日是陈川的生辰。”陈怀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却不看他,只望着那轮悬挂长空的明月。
陈老爷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反应到他话中有话后,隐着怒火低声喝道:“原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陈怀叹着气轻轻笑着:“父亲,你这般紧张干什么,同是你们的亲生骨肉,我又怎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那你这是?”陈老爷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却又听见他道:“让他即刻死当然不够,我要他慢慢地带着痛苦和绝望死去,受尽煎熬。”
此话犹如平地惊雷,陈老爷一把跌坐在地上,暴怒地指着他:“你竟敢如此狠毒!”
“那又如何,毕竟我是您的孩子,手段自然与您别无两样啊。”陈怀眼里闪着冷光,兀自笑了起来。
“你!”陈老爷只觉得心头那团怒火又冲了上来,几乎快要喷薄而发。
陈怀耸了耸肩,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抬起眸子瞥向他:“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待我看望母亲后,再来送你和陈川在地狱相见。”
跃动的灯火依稀闪着,将人影拓于窗棂上,陈夫人刚打发走侍女,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她回过头却是一惊。
“母亲。”陈怀嘴角噙着笑,将手心放在烛火上几寸的位子,感受着点点温热熔在手里。
“怀儿,是你吗?”陈夫人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费力地从榻上坐起来,但无奈身子无法支撑,她只得忍着疼痛靠在榻上。
陈怀转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几个大字,声音悠悠道:“母亲这身子真是每况日下,怕是没多少时间了吧。”写完,又将其放在火焰上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