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白愈发不情愿,却还是老老实实抬起头,拧着脖子眼神撇向一边,露出鼻青脸肿五彩斑斓的一张脸。
“嘶。”任平生啧啧称奇,“对亲师弟,下手可真狠啊。”
梅若白嘟囔道:“师姐从来不知道何为留手。”
每次试剑,都是往死里打的。
即墨青夜若有所思道:“相较从前,若白的剑更活了。”
她自少年时就因蛮族侵袭而四处流亡,没读过什么书,后来大了所学的道法都是在明心书院蹭课蹭来的,说话不如其他人那般文绉绉的,总是透露着生机勃勃的直白。
任平生挺喜欢这样的人。
“从前,若白仿佛是七窍通了六窍,再怎么努力练剑,总还是没参透真正的剑意,如今却能感觉到他的剑意在活过来,不像是从前那般僵硬了。”
即墨青夜于是点头:“你留在这吧。”
她这话是对梅若白说的,任平生却转头看着她,笑盈盈地问道:“那剑尊自己呢?”
即墨青夜想了想,高束的墨色长发在晨风中轻舞,拂过缠在她指尖的鸦青色缎带。
她又笑了下,依旧是那副潇洒果决的模样,说道: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即墨青夜摩挲着自己的剑鞘,兴致勃勃道,“和天上那位作对的事,我爱干。”
不愧是因为和蛮族的仇怨而将剑阁主峰直接建在落日城的剑尊。
任平生认识不少惊艳绝伦的剑者,洒脱自在者有之,冷厉孤绝者有之,与她交情最深的自然是砚青,而面前这位剑尊,比之砚青多了几分热烈和生命力。
她像一团永不停息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