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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变化全都在瞬息之间。

池谶认真起来之后,站在世界之巅的道成归的一击,直接将那护佑在任平生身边的无形壁障撕碎,再一镰刀,径直向着任平生的头颅斩去。

也就在此刻,任平生笔下之符落成。

比之“照夜白”,这张符的符面要简洁得多,也要生动得多。

与其说这是符,倒不如说这是一张画。

一幅画,寥寥几笔,将天地山川尽收笔下。

西起云州岐岭无望的雪,东至沧州滔滔不绝的浪,南抵昇州的长风与皓月,北达曲州无垠的旷野。

她画得简单,却没有落下任何一个地方,就好像大荒这幅绵延广阔的山河万物早已被她铭刻在心中,落笔即成。

身体被抽干的钝痛在提醒她,这根弦绷到了极限,即将断裂。

血色的山河之景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最终,这血色的笔迹由晦暗转为明亮炽烈,仿佛熊熊燃烧的无尽野火,瞬息间将整个天地都点燃。

这次的符,不需要任平生再点燃符火了。

她也再无余力引火。

她的心头血是最明亮的焰色,终于将这方沉浸在无尽黑夜中的天地,带来一丝光亮。

她最后的心力也即将耗尽。

无数双眼睛都注视着这里,看着这道火光不算大,却足够炽烈。

却终究是一闪而逝,天地再度回归成暗色。

人们无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