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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让她全身都在生理性地轻颤,唯独握笔的手极稳,像是根本没有收到重创的影响。

被她心头血逼退的池谶再度上前而来,黑色镰刀无情地斩下,其势之险,竟隐约将空间都划破。

周遭的空间被撕裂,显露出和梦微山天空穹顶遍布的天裂相似的裂纹,裂纹那一头,是无穷无尽的虚空风暴。

任平生仍然感觉到心口的创伤在往外涌着血,在这种时候,她心里竟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人的身体里竟然是有这么多血可以流的。

世事无常,她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折在这里,却也在赴死前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

这张符,她在一千年前也只画出过一次,那次其实也算不得完全的成功,只是误打误撞有了相同的效果。

虽然仅仅误打误撞,效果也足够惊人,让她的一众好友都为此惊叹不已,素光尘还特地给命了名,正是她前一夜在神树镜尘中画出的那道“照夜白”。

但只有任平生自己知道。

她是不满意的。

这还不是她的极限,也不是她真正想要画出的那道符的样子。

这张符极难,要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画出世间至难之符,于寻常符师而言根本无法想象。

可任平生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关头,心中竟荒唐地涌现出一种久违的兴奋感来。

赴死前,若说还有她能补全的最后一个遗憾,就是将这张符完整的画出来。

她太过专注,甚至称得上虔诚。

根本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心头血血落入梦微山的土地之后,这山、这树、这天、这地,无不是在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