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犹豫了不过一瞬,方才那种阴冷的感觉如附骨之蛆,使她在潮湿微热的空气里直打哆嗦。
她径直闯进了后院。
池子很大,旁边修了天然雕琢的假山石,氤氲着热气,在夜色里暧昧而朦胧,自成一景。池子里影影绰绰可见人影,披散着头发,裸露着线条完美的手臂与胸膛。
杳杳只觉得这美景不容人打扰,然而自己又着实有事要寻他,便低而急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周云辜。”
哗啦的水声中,周云辜站起来了些,露出了更多的肌肤。
杳杳这才反应过来不妥,急忙用衣袖捂住了眼睛。
周云辜听见她的声音,顿了顿,取过一旁的外衫披上,走出池子,就看见杳杳捂住了大半张脸,小巧的耳尖泛着红晕。
他方才想事情想得入迷,竟然连人进来了都不知道,直到小姑娘喊了他一声,他才神思归位。
屋后摆着两张竹椅。周云辜随意捡了一张,又示意杳杳坐下,小姑娘这才放下挡住脸孔的衣袖,转过身来看他。
那双眼睛受了惊吓,泛了些水意,在黑夜里格外亮晶晶,像是懵懂,又像是蛊惑。
周云辜移开视线。
“出了何事?”他声音淡淡,手指不规律地敲着竹编的扶手,显出一丝漫不经心来。
杳杳不知从何说起,只将死死攥在手里的铜镜递到他面前。
周云辜就一怔。
他认得,是迷梦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