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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是一个吻。

梦境却无端被撕碎,毫无逻辑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露出尖利的爪牙。

杳杳猛然间惊醒,眼睛却睁不开,只觉得周身燥热,神思混乱。

她只能躺着,回忆了才半天,才模糊地有了回归到现实的感觉。

——她昨日应当是一时不察,喝醉了酒,也不知道是谁将她送回来的。

杳杳挣扎着坐起身来,被子盖得有些严实,在夏夜里捂出她一头一脸的汗。

窗微微敞着,窗台上落了一只她瞧着有几分稀奇的雀鸟,鸟身的翎羽是黑白二色,豆子大的眼睛诡异地泛着红,见杳杳望过来,就发出一声有些凄厉的尖啸,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杳杳心神不宁,赤着足下了床,下意识就去妆奁盒子里翻那枚镜子,像是冥冥中有着什么指引。

她深吸一口气,将镜子翻过来面朝上,镜面冰凉,激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依旧是雾,浓稠得几乎流转不开,转瞬却又起了风,将那片迷蒙搅得混乱不堪。

怯意从心底攀升,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随时会一口咬在她的咽喉上。

杳杳呼出一口浊气,想也不想地抓起镜子就往外跑。

方才那只怪鸟并未飞远,此时又盘桓上来,不远不近地跟着杳杳,眼睛却恢复了黑色。杳杳无暇顾及,跑到了周云辜的院子门口,用力地拍门。

鸟雀被拍门声彻底惊走,尖啸一声就彻底飞远了。

没有人应声。杳杳想起她从未见过周云辜身边有小厮伺候,咬咬牙,就弃了门,翻进了院墙。

主屋点了一盏油灯,门微敞着,却没有人;这处院子紧邻着她的,构造几乎相同,杳杳知道,绕过这间屋再往后是个温泉池子。

她朝着池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听见隐约有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