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切都是围绕着唐诀展开的,去了一趟妙法华寺,看见了扶芳藤与菩提树,一瞬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认了她与唐诀相辅相成的关系,可到头来,菩提树死了,就是死了。
她曾将自己放在那美妙的幻想之中,以为爱是生命的全部,以为唐诀是她在晏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唯一理由。
那现在算什么?
命运将他们分开一年,却又要再遇吗?
不、不会再遇的。
她不会再见到唐诀,不会让他有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也不愿再去面对过去的自己,那样愚蠢、愚昧、愚不可及的自己。
她会逃的,出了姬国,等到仪仗队行走多日渐渐疲惫之时,便是她逃离之日。
逃离姬国,逃离唐诀,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不想卷入任何利益的纷争之中,从此以后,她的命就是自己的命,她想怎么活,便要怎么活。
一如她几年前刚来晏国时,想要逃离皇宫的决心。
仪仗队行了十日,云谣终于看到了几个月前被晏国从姬国手中抢过来的七座连在一起的城池,河城,曾是姬国面向晏国的第一座城,如今却成了晏国的土地,这七座成中显少有人,不过镇守的士兵却不少,只有一些零散的百姓愿意留下来,大多都是战争之后逃到这处的难民。
战争过后的地方,一片萧条,风吹过街道,就连一片叶子都飘不起。
十一月的天很冷,马车内倒是避开了寒风,过了河城,仪仗队的众人也都疲惫不堪,等入了坞城之后,还会有晏国派来的官员随行护送他们一路到达京都,云谣要做的,就是在过了河城,未到坞城的这一段逃离和亲仪仗队,假扮战后的难民,届时不管是去萧条的河城也好,还是去富饶的坞城也罢。
仪仗队离了河城之后便渐渐停了,太阳即将落山,天色渐暗,他们赶不到坞城,只能在原地休息。
云谣假借腹痛之由,只带了一个宫女走出仪仗队去方便。
不远处将军府的大少爷眯着眼睛朝她这边看过来,问了句:“你想搞什么花样?”
“有人跟着,你还怕我跑了不成?”云谣开口,心中却如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