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一怔,云谣抿嘴笑了笑,单手撑着下巴挑眉:“怎么样?我在小顺子身上重活了,也给你带了点儿好处不是?小顺子自小就是御史大夫周丞生的人,许多小男孩儿都被他以各种方式送入了宫中各处,现如今活着的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不过食素节上的迷幻散,还有你神志模糊时看见的蝴蝶,都是周丞生吩咐小顺子所做。”
“他?”唐诀微微皱眉,又倒吸了一口气:“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云谣眨眼:“我就是铁证!”
“你说是,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有些事并不如表面看的那般简单,若小顺子真是周丞生的人,那看来我的处境远比我自己想得要困难许多了。”唐诀说罢,又对云谣笑了笑说:“尚艺也猜到或许是你动的手脚,这才把你看起来的,别怪他。”
“我自然不会怪他,他是为了你好嘛。”云谣撇嘴:“不过周丞生这一步棋险些就要成功了,不知你下一步当如何打算?他与殷太尉搅和在一起,天天都能给你惹出一大堆事儿来。”
“的确如此。”唐诀点头,又伸手揉了揉眉心:“而且宫中现如今起了不少流言,说的便是朕那日在食素节上口吐的真相,太后与朕明面上都离心离德,陆清今日进宫,还说京中已有人言朕心毒弑母未果,不孝大罪已经披在身上了。”
虽未有其事,但人言可畏,更何况还是在皇城跟前,一旦这流言四起,对唐诀在百姓中的名声也是极大的损耗,他本就年幼未建过于百姓有利的功劳,正欲掌权之际又传出这种风言风语,必然不妥。
云谣垂眸,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帮唐诀先把弑母的这一条难关给度过去,唐诀现在称病不上朝,也不许大臣无事入宫,避免了与殷太尉见面,紫和宫的太后食素节后也大病了一场没缓过来,现在尚且还有转机。
“要是有什么法子是能让太后和殷太尉心生间隙,并且促使太后站在你这边,你便好过多了,届时借个由头让太后与你一同出面,演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百姓之中再多流言,也敌不过摆在面前的事实更又说服力。”云谣咬着下唇:“就差个方法。”
唐诀朝云谣看过去,年轻小太监的脸上除了那一颗红痣之外再没有其他,平日里看上去平平的男子,竟因为一双眼平添了许多魂在里头。
云谣的话,倒也算个办法,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又得与殷太后虚与委蛇,殷太尉是狼,殷太后便是虎,谁都不好对付。
“哎!若让殷太后知道,食素节上你杀她,是殷太尉的目的呢?”云谣点头:“我清楚记得,殷太尉是要弃她废你的。”
“长兄弃妹,只为权利。”唐诀心中高兴,伸手点了一下云谣的额头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朕知道该如何做了。”
顺手而为的调戏让云谣涨红了脸,她好些天没能和唐诀轻松地坐在一块儿说说话了,现在被戳了额头,还想抱着对方亲一亲呢,不过唐诀在戳完她额头后立刻露出了尴尬之色,半边身子都僵了,云谣不打算为难他,只摸着自己被戳的地方,低头笑了笑。
“我想我……还是得再死一次的。”云谣抬眸朝他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嘴上笑容不变。
唐诀听见这话略微皱眉,道:“别再说死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