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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话未说完,又被打断:“你也怕,可你不照样为朕赴死了?你既如此爱朕,朕便也如此爱你。”

云谣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看向唐诀的眼,想看看眼前人说这话究竟含了几分真心假意,不知是否是烛火太暗,照不清,云谣只在唐诀的双眸之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而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杀人的狠厉。

她收回了刀,在唐诀的耳后勾了一缕发丝,手起刀落将发丝割下,眼睛也没眨。

一缕长长的黑发躺在她的手中,唐诀抬眉,云谣将匕首放下道:“让它代你受过,这一条命,就算是你唐诀欠我的,日后你可得对我好一点儿,否则我就把这断发还给你,再捅你一剑。”

唐诀见云谣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缕头发卷好,她低垂着眼眸,嘴巴微翘,自以为方才那句话有多威胁人,实际上在唐诀的眼里,却是可爱的撒娇。

云谣越是如此,他越觉得心中难受。

方才他是真心赴死的,这一把匕首若云谣真的刺入了他的心口,死了,便算认命,未死,他至少也还清了对方的情。

可这一缕断发,远远还不了云谣的一条命,这是一把悬在他脖子上的无形匕首,终有一日会要他的命。

纯澈的感情当不掺杂任何利益在其中,可他从出发时就错了,这一错,若不回到起点,将永难抹平。

唐诀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云谣何等聪明,他与云谣一样,两人都知道这一把匕首不会刺入他的心脏,他又何尝不是赌云谣对他的心,大约已经认定了她不会伤害自己分毫,一缕发丝……又算什么还命?

唐诀伸手戳了戳她的眼尾红痣处,这一指稍微用了点儿力气,云谣哎哟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她将长发收入怀中,抬眸瞪了唐诀一眼道:“本来我或可早日来找你的,可是那个尚艺,偏偏把我给看在了延宸殿后的太监处,我连门都不能出。”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唐诀问她,想了想,还是主动握着云谣的手,一手抬起了桌案上的烛台,另一只手牵着她,两人往偏殿软塌处过去。

云谣掀开珠帘道:“今日意外发现了那院子里有个狗洞,我是钻狗洞偷偷出来的,若被他们发现了,估计得闹点儿不小的动静吧。”

“朕明日就叫他放了你。”唐诀扶云谣坐下后,把烛台放在了小桌上,自己坐在对面,借着昏黄烛火,紧紧地看向云谣的那双眼。

云谣说:“陛下总得给个理由吧?否则尚公公会起疑心的,毕竟我现在可是小顺子,是周丞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