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如他这般逍遥而过,还有什么值得“恨”的?
我看着旁人追逐嬉戏,回想当年,竟无一张熟面孔,才知在他身边的,竟只有我由始至终。
而到如今,再说爱已是矫情,从依恋到习惯,或许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融入了彼此。
第二年,皇上以“翰林承旨”的名义,将宋祁调回京都,此时,包拯已改任枢密院副使,那个敢把唾沫星子喷在皇帝脸上的包龙图,这一次似乎不能干预皇帝的选择了。
人人都说,小宋大人要封相了。
又是一个冬天,我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丫鬟说,大人一早就起来了,在花园子里走动。
我梳洗罢,出了门去,见到花园里,大树旁的落寞身姿。走到他身边,问他:“今日何故早起?”
他竖起了食指,轻声道:“莫惊落了雪松枝。”
我勾了勾唇角,多少年,他依旧是个痴人。
“你吃过饭了吗?”良久,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
“回去吃饭吧。”我说着,转身先走了一步,忽地听他开了口说:“那年锦江赴宴,人人赠我‘半臂’,唯有你收回了裘衣。”
我停下了脚步,转身望进他的眸子。
他微笑着说:“若有下次,你切莫收了起来,我只穿你为我备下的裘衣。”
我的心里仿佛被中了狠狠一记闷击,身子微晃,嘴唇动了动,声音却咽在喉咙,无法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