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自清是平静入狱的,意料之中的事,他只是在等待一个结局。
就像那天他问云写意。
开大,还是开小。
朝堂上那些复杂的事,云自清心里那些复杂的心思,沈纯摸不到一点头绪,她只是想,师傅说的劫难来了,我只要把他救出来就没事了。
对于沈纯来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预料不到的,只是严重性。
不解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云写意,沈纯疑惑道,“你不去救大人吗?”
云写意摇了摇头,“你这么做,救不了他!”
沈纯说:“我一脚踹开那个监狱,拉了他就跑,不就救出来了吗?”
云写意说:“你能带他出那个有形的监牢,可能带他出无形的心牢?”
沈纯不解。
云写意说:“他其实是个脆弱的人,五年了,他早已精疲力竭,他现在,是在给自己一个理由,给自己一个不再坚持的理由。”
云写意说:“我跟你说一个故事。”
云写意说的故事很长,整整二十年,可是他说的时间很短,原来二十年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可是说起来也不过是那几类事,那些历史上屡见不鲜,不断重演的悲喜剧。
云自清离开长安的那年,年仅三岁,有的人三岁的时候还不会走路,但是云自清三岁的时候,已经牢记了长安的方向,牢记了肩膀上父亲沉沉落下的手。
那时候,他还不叫云自清,他叫李琰,他的父亲李潇是太子幕僚,是夺嫡之争中,被放弃的无数颗棋子之一。他一直记得父亲的话,辅佐一代明君,造福天下百姓,他也记得说这话时,落在他肩膀上的手有着一揽山河的力量,他更清晰记得被迫逃离长安时,那只手无力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