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问:“怀月,到西域是否只有羌亚一条路?”
沈怀月颔首:“是。”
白苏墨莞尔:“兴许,未来可期?”
沈怀月微顿,既而笑若清风霁月:“借你吉言。”
两人都笑笑。
白苏墨正欲开口问燕韩之事,只听一懒洋洋的男声,慢慢悠悠道:“谁说去西域,只有羌亚一条路的?”
这处竟还有旁人!
白苏墨和沈怀月都吓了一条,不由环顾四周。
可这周遭早前就未见有人,先前也不见有人前来,这人是在何处?先前又偷听了她二人说话多久了去?
沈怀月心中有些发怵。
毕竟头一遭入宫,若非同白苏墨一处,又见周遭没有旁人,哪里会说夸夸其谈这么多?又涉及邻国之事,沈怀月是怕自己妄议牵连到爹爹……
但细下一想,却似也只是说了邻国的见闻,并未言及政治。
白苏墨只觉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似是在何处听到过?
可等出了凉亭寻,也未见到哪里有人。
沈怀月同白苏墨面面相觑,才听一侧的花丛里有窸窸窣窣的衣裳声音,紧接着才见花丛深处的叶子动了动,花丛也似是跟着悠悠扬了扬。有人撑手从花丛中坐了起来,一手挠了挠头上的叶子,一手清了清脖颈间的花土,既而又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伸,长声幺幺得打了个呵欠。
待得见得一脸错愕的沈怀月和白苏墨,这才又笑了笑,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托腮魅惑笑道:“还有一条路可通西域,姑娘,北舆南部十二城可同西域……”
一语言罢,白苏墨赶紧拽着沈怀月福了福身,道了声:“见过殿下,不扰殿下休息了。”白苏墨言罢,转身拽了沈怀月便走。
沈怀月不解,只听有人在身后懒洋洋道:“喂,白苏墨……”
白苏墨权当没听见,不搭理,还是拽了她继续往前走。沈怀月虽然认识白苏墨的时间不长,但知晓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做此事。
沈怀月便也未多问。
待得走出去许久,也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追来,又临到了花园中的大道上,忽然多了许多人在,白苏墨这才停下脚步。
沈怀月问:“方才怎么了?”
白苏墨朝身后望了望,果真没见人跟上,才道:“你可听过二殿下名讳?”
沈怀月微滞,神色也稍许有些僵硬:“方才……那就是二殿下?”
陛下膝下一共两子,一个是东宫之主,出自王皇后。另一个便是先前见过的二殿下,是已故妃嫔所生,也养在王皇后名下。
若说东宫择太子妃需谨慎,故而太子妃人选一直未定下,但二殿下今年也将及冠,婚事却也一直未定下,便是因为在京中的名声不太好。这二殿下虽是天家出身,但自幼糊了巴嘟的,又传闻是京中各大舞坊,乐坊的常客,在风月场所一掷千金。
虽是天家出生,东宫一直颇受赞颂,二殿下这头自小却没少挨陛下责罚,禁足罚跪都是常态,都说二殿下若是照此下去,兴许有一日连这皇子的位置都不见得能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