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样东西,就该让人发觉不了他的存在。要是时时有牛蹄子似的啪啪响一直在耳边晃悠,当权者怎么舒服得了?
我冷冷一笑。
我穿的也是这么一双鞋,为的是怕人听见。
在这个被遗忘的宫殿的角落里,还有这么一群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人存在。
冷宫里的人。
轻轻推门,沉重的木门无声的开了一条缝,我闪身挤了进去。脚步轻快无声,在暗夜里绝不会迷了方向。
屋里没有点灯,我反手合上门,拉下兜帽,长长出一口气。
说不怕是假的。我摸黑着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水是冰凉的,一条寒线滑落下肚,忍不住打个寒噤。
「你去哪里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吓一跳,拍拍胸口,看向床的方向。
隐隐的黑暗中,有人推被坐了起来。
我不自然地顿顿脚:「你怎么没睡?是不是又咳嗽了?」
他不回答,只是又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睡不着,去后面院子里散散步。」
床上的人轻轻咳嗽一声:「散步还能采到药材,我闻闻……六、七种呢,你也没拿灯笼,倒还看得清。」
他说话一贯如此尖利,我苦笑着走近床边,慢慢坐了下来:「就知道骗不了你。药吃完了,怎么办?一天比一天咳得厉害,迟早你把肺都咳破了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