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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烧是埋,我并不清楚。

我只关心,今晚能不能找到明天的药。

紧一紧身上的斗篷,远远听着梆子敲,时候差不多了。眼睛习惯了黑暗,所以,当一点绿莹莹的鬼火从死人场那边飘过来的时候,我一下子便捕捉到了。

那点光前进得并不快,前前后后,似乎还在左顾右盼似的。

好不容易等那点光近了,我轻声招呼一声:「陆公公?」

那点光猛一顿,有人倒吸气,吓了一大跳似的。

「是我,白风。」我从墙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些,把斗篷向下扯一扯,「陆公公真是信人,一点都没晚了约好的时辰。」

那人长长松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哎哟,白侍书,您可是吓我一大跳,怎么连个灯也不点。」

我放软声音:「风大点不住,再说,也怕人看见,给陆公公招灾不是?」

他嗯了一声,凑近了说:「您是个明白人,也知道这从外头弄东西不易,再说又是药材,真是费了好大力气,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我急忙拦他话:「陆公公辛苦。这是些许心意,公公打点酒驱寒吧。」一手递钱,一手接那人手里的包。

那人接过了钱,捏了捏,又掂了掂,才松开手里的纸包。

我凑上去嗅了下味道,药倒是不错的样子。

「真是辛苦了,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处,改日再谢你。」我把包往怀里一掖,回头就走。

那个太监步子更轻,他们穿的那种鞋子底忒软。

这设计当然是权威话事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