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庄子深处却有刑房水牢，专做刑讯、打探之用。

完明月被吊着手，自是不好辨认那精巧腰刀。

齐墨璟将腰刀自鞘中取出，手指抚过上面的“颜”字，“公主可认得这个？”

庄子里有些佃农租户，常年受雇于此，做些不打紧的活计。

他兀自起身，并未用侍墨搀扶，一点点向着外面走去。

一桩桩、一件件，早有蓄谋，却又有条不紊。

只那一张嘴仍然凌厉，“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是杜尔勒部最高贵的公主完明月！你们这般待我，不怕我父汗杀过来吗？还有王爷，王爷也不会放过你们得！”

“那，你可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齐墨璟又问。

“我……”她犹豫了下，想要借此再求得齐墨璟的允诺，因是只摇了摇头，“不认识。”

面前的男人苍白脆弱，一张脸近乎透明，带着些支离破碎的纤弱之感。这一瞬，她有些看呆了。

“我、我说！”完明月生怕说的不够快，被齐墨璟折磨，一下子将康先生的底细说了个干净。

双脚于水面悬空，整个人如落汤鸡般被吊在半空中，完明月这回可以瞧见齐墨璟了。

侍墨见他起身，赶忙将他按住坐下，面上带了些苦笑，“爷又是何必？！夫人她……”

从康仕诚数月前进入杜尔勒部落讲起，到驯服狼群、赢得可汗尊重，再到出谋划策劫掠王府物资栽赃其他部落、与闻人王府联姻巩固草原霸主地位……

他又轻咳两声儿，“不洁的人，入不了闻人王府的门。”

“扶我起来，我要去瞧瞧完明月。”齐墨璟沉默一瞬，嘶哑的嗓音响起。

完明月并不知黑袍人全名，可听到齐墨璟这般问，突然福至心灵般反问，“你说的是康先生？那个黑衣人？”

眼见着先时将她吊出水面的男人开始面无表情得脱衣，她整个人都慌了。

好在去的及时，在冰河面上寻回早已冻僵的二爷。

穿过长长的地下走廊，侍墨心中存了些疑，“爷瞧着……”

奈何这人是寻回来了，这几日的二爷却像是丢了魂，虽照常吃药、用饭，那原本冠绝颢京的好样貌却日复一日得灰败下去。

他想说，时锦已经凶多吉少，可见着齐墨璟没有神采的眼，突得又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