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胁迫

“鸿鹄之子,又岂会是燕雀。”天元帝倏然起了身,瞧了芳蝶一眼,淡然道,“这小戏子唱的倒是颇合孤意,不若进宫与孤唱些小曲儿,聊解乏闷。”

“《牡丹亭》,倒是出好戏,”天元帝点头道,“孤年轻那会儿,也沉迷情情爱爱,这些折子戏,亦听了不少。便如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的美词,孤也记着不少。”

萧笉满脸诚惶诚恐,又带着些孺慕感激,“父皇都知道了?”

然,圣意已决,绝无转圜。

萧笉如往日那般听芳蝶唱曲儿,双目微阖,面上自带了些松散笑意。

萧笉说至此处,天元帝的目色又冷了几分,居高临下般望着自己这个第五子,似是在斟酌他话中真伪。

芳蝶却笑着捏了捏五皇子的手,“殿下莫要忧心。陛下让芳蝶唱曲儿,是芳蝶天大的脸面。待得得空了,陛下定然让芳蝶与殿下厮见。”

他这话一出,萧笉顿时瞪大了眼,“父皇!”

被自家儿子瞧出他精神头儿好,天元帝不由得哈哈大笑,“贺神医的医术自然是好的,他的养生之道,为父亦觉着甚好。”

然而,芳蝶那原本该挑高的音调倏忽一顿,曲声戛然而止。

说至此处,他面色忽得一变,“只年岁渐长,方知情情爱爱最是可笑,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岂可为了美人荒废志气。笉儿说,是不是?”

他摸了摸萧笉的腿,语气中自带了几分语重心长,“你这腿,眼见着大好了,是该回朝历练了。”

萧笉的目光随着天元帝的远去,由哀绝苦痛,一点点变得坚毅平静。待得天元帝那衣角于门畔消失,他的面上又带了些耐人寻味的讽。

天家无情,他这好父皇,还真是迫不及待得拉着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皇子当挡箭牌呢……

“夜冥,告诉齐墨璟,就说,本殿要见他。”他说这话时,面上沉寂无波,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是。”人影倏忽而逝,整个院落一下子清寂起来,再无半分方才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