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镜片下一双温柔多情的浅褶子柳叶眼一弯:“可以吗?”
鲤鱼精被他看一眼,如同胸口被温柔一刀,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但当她正要拒绝之时,头颅便传来一阵疼痛。
她回眸,看见少年对她微笑,少年见她回眸,还带着点困惑之意。但他手指收紧。
她再度感受到那一阵疼痛。
鲤鱼精明白了他的意思,跟随着慕寒和月秋崖走进了水中亭。
郁宿舟的血顺着小臂一路蜿蜒,灼烧到了掌心的妖丹,又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月秋崖道:“这样也好,眠眠听琴。我给……”
她思忖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该叫郁宿舟什么。
“客人叫我阿舟就好。”容貌昳丽的少年丝毫没生气。
月秋崖顿了顿:“……我给阿舟看看手。”
慕寒还是带着那清风明月的微笑:“嗯,阿舟不用担心,秋崖很擅长处理这些外伤。”
“这一路上,遇到伤者,秋崖都会施以援手。”他眼眸一垂,再度笑了笑,“所以,你不用害怕。”
笑里藏刀。郁宿舟乖巧道:“是,多谢客人。”
慕寒对江未眠道:“你看,他们俩相处得多么其乐融融啊。”
鲤鱼精望着二人,懵懵懂懂:“对啊。”慕寒不语,温柔看她。
随后他拨琴弦。
也是波动琴弦的这一刹那,亭中气氛一变。
月秋崖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头望郁宿舟的伤口:“很深啊,刀划开的。”
“新的。”她一句一句判断。
“那么,你刚刚是怎么被刀划伤的呢?”
郁宿舟无辜看她:“我也不知道。”
月秋崖自然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镯子,随后不动声色地转开眼。
郁宿舟体内奔涌的灵气浩瀚到可怕。
这是一个好苗子。
但是,他若是心术不正,她当扼杀之。
另一边,鲤鱼精听音乐听得如痴如醉。
忽然间音乐声一停,鲤鱼还沉浸其中,抬头问慕寒:“怎么不弹了?”
慕寒默不作声地息了琴弦。
在她不断的追问下,甚至摸了摸她的脑袋。大哥哥一样平和的男子,垂眸时眼中似有雪山连绵,浩瀚广阔。
“因为,你的尾巴,露出来了呀。”
硕大的鱼尾在她身后摇曳。
郁宿舟神色不变。
但他不能挪动分毫——因为,月秋崖的符纸已经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而月秋崖的手指,握在他的咽喉。
江未眠从水里湿漉漉地爬起来,周遭还有无数妖怪怨灵扯她的衣裳她的脚。
她吐出口水,呸呸呸。
随后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岸。
慕寒的义眼是照妖镜的碎片。月秋崖的鼻子可以嗅到妖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