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理怀疑她听不懂骂人的话,因为她只是立在门边,拿乌黑的眼睛注视着他,静静地微笑着,扬起的嘴角很甜。

楼梯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德国男人的半身肖像,他穿着旧式军装伫立在红色幕布之前,不苟言笑,眉目英俊硬挺,像是幅庄严的骑士油画。

那时候母亲经常在这幅肖像前驻足,嘲笑他像个纳/粹。

军装并不是父亲的,据说是他祖父的祖父留下的传家宝,那时的军装还有流苏绶带,精神、漂亮,不像现在,为了充分尊重人权,士兵甚至可以裹着毛绒毯子演练。

女孩如今也站在这幅肖像之前,长久地侧头望着:“是你的爸爸吗?”

“我好像见过他。”她疑惑地说,“在……屏幕里。”

“他是联合政府旗下实验室的工程师。”因为之前数据提取的项目,曾经上过好几次世界新闻,那是他曾经最光鲜的时候。

女孩“啊”地赞叹一声:“现在他在哪里?”

y低下眼,漠然道:“死了。”

“死了?”

他好像烦了,单脚从轮椅上跳下来:“我渴了。”

“喂!”女孩将挣扎的男孩子一把架起,半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看似纤细的手臂,却有巨大的力量。

“你别动,我去帮你倒水。”她弯下腰朝他轻轻笑道。在医院这几天,她迅速地学会了一整套照顾病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