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身和心全部落地。详细确认完爷爷的身体状况,何清松心几分,却又抱着爷爷哭到脱力。爷爷懵了,一个劲儿问怎么了。何清摇摇头,说自己好疼。爷爷关心道哪里,何清却讲不出。后来他去了房间,闷在被子里,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
浴室里,雾气缭绕,何清把自己淋在热水下。
他想把自己彻底洗干净,洗掉身上暧昧的痕迹,洗掉缠绵悱恻的回忆,洗掉最肮脏的第三者的身份。恨不得退掉一层皮,重回还没离开小镇的那个自己。山脚的一切就是他的人生,没见过好的,就没那么想了。
可是,他一闭上眼,搓揉的就变成吴琛的手掌,爱抚到他身体的每一寸。裹挟着他的温水是吴琛的怀抱,不断落下的水珠温柔地细吻他的脸颊。他越想洗掉,他的身和心就越需要且渴望吴琛。
何清眼眶刺痛,喉咙发紧。他像一个溺水之人,在水里哭了起来。他从小就被夸从聪明,却被吴琛轻易变成一个只会昏沉和流眼泪的笨蛋。哭完了,他就是一个空空荡荡的玻璃瓶,轻浅易碎。
关了水,何清告诉自己,他只是心甘情愿做了场梦。梦里一切都是美的,残忍的只是梦醒。
见小孙子从厕所出来,爷爷看了过来。
何清去盛了两碗热饭,在桌边坐下,一碗满的给爷爷。垂着头,哑着嗓子:“爷爷,洗完了,我们吃饭吧。”
爷爷不动,他也不吃。最后爷爷叹了口气,喝了口汤,何清才也木讷地拿起筷子。
“清清,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何清嚼着白饭,盯着桌面上的裂缝,“我找了份工作,做足疗的,又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