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因偷工而被张曷割去鼻子的人跪在他们面前,捂着血脸,撕心裂肺痛哭。
“喂,新来的,别看他了!要是今天磨不完这批钝剑,也和他一个下场!”雇工老汉拉了一下秦郁,说道,“张郡守眼里不容沙子,旁边锻铁的,那可是雀门白宫底下的人,在汾郡,还不是一样要亲自做工,少半个时辰都得交代。”
秦郁一边磨剑,一边按着腰,笑说道:“当真是未见张郡守其人,先见其术。”
石狐子走进院子的时候,碰见的,便是秦郁和众人坐在台阶上,弯着腰磨剑。
“先生,我来替你的工,工籍之中没有我的名字。”石狐子一把拉起秦郁。
老汉呆了一下。
秦郁拍拍袖子,笑道:“没办法,我的弟子一般就这么孝敬我,很羡慕吧?”
石狐子埋头磨剑。
老汉点头。
秦郁把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腰杆子,说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戌国怎么去?”
老汉说道:“旧戌国,唉,现在是秦国领地,已设郡县,我,我怎么会知道。”
秦郁道:“可我看你先磨剑格三分之一处的手法,觉得你原应是咸阳的工师。”
老汉的手一停。
汗蛰进他的眼睛,他抬臂揉了一揉,侧脸瞥过旁边锻铁的佩朱雀之剑的工师。
为学习先进的冶铸技术,秦国曾经派出过许多工匠来到中原,然而,这些工匠为了自身的安全,往往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来路,尤其,是在雀门工师的面前。
“你放心,我不会说穿你的身份,但我想知道,如今在秦国的郡县通行有什么规矩,冶署的工事又是怎么安排?”秦郁的眼睛从不发光,说话的时候也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