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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况且,林司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面对。

——他爸爸,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爸爸在城外的私人矿场做挖矿工。这是一个能赚到钱,但很耗体力的活儿。

每天一大早,工人们都会聚集在黑铁路口,有专门的篷车将他们载去矿场。到了晚上八点多钟,轰轰作响旧篷车又会将他们从矿场载回来,劳累一天的男人们从车上一拥而出,带着微薄的工钱和一身的泥汗,各自消失条条小巷之中。

今天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有一大群矿工等在了黑铁路口。林司良跟在人高马大的矿工们身后,准备和他们一起上篷车,去矿场找找爸爸的下落。

他曾问过这些矿工有没有看到爸爸,有人说不知道,有人说他已经回来了,还有一个人说,他爸爸已经死了。

林司良不相信这个人的话。以前爸爸也有过几天没回来的时候,也有人告诉他爸爸死了。但其实爸爸只是摔伤了腿,没人帮他回家,他就只能在矿场自己养伤,养到勉强能走,才回了中心城。

所以这一次林司良要自己去矿场找爸爸,如果他又把腿摔坏了,自己或许可以把他背回来。

篷车是自动驾驶,没有人管理,也没有人在意一个小孩去矿场做什么。林司良忍受着车厢里浓重的汗臭味,和一群成年男人一起挤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了那片荒芜的矿场。

“你爸爸?谁啊?”

这矿场好像是哪个帮会开的,有一些打手一样的人四处巡视,还有几个管事的百无聊赖地坐在矿场出口边,负责给工人们点数量,结工钱。

和他一同坐车的矿工们已经分散到各个矿点上工去了。林司良独自在矿场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爸爸的影子,于是便找到管事的那几个人,向他们询问爸爸的下落。

“林大成?不认识,我们这儿不登记工人的名字。”

几个管事的坐在亮着碳灯的棚子里,有的正夹着烟吞云吐雾,有的玩着个人终端上的小游戏,有的就只是发呆,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闲,却没人愿意搭理林司良的事。

“他好几天没回家了……”

林司良有点着急,但面对这几个模样不善的大人,问起话来不由得又心生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