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妖术之间的较量势均力敌时,往往是妖灵本相的威能才起到决定的作用,此刻将岸和三灵的交锋已经变作了野兽之间最原始的角力之争,可一只花豹在猛虎、犀兕和巨蟒的联手抗衡下,实在是无能无力。
辟尘公想起先前茹丹夫人的叮嘱,要让将岸的痛呼干扰正与千里先生恶斗的大力将。
“对不住了,将岸。”毕竟同为虻山的杰出之士,他们在过去还曾有过一段交谊,可如今各为其主,事关生死成败,下手就万万不能容情。辟尘公有些涩然地说道,眼中射出红光,把大手抓在了将岸的豹腿之上,猛的反向一撇。
“呜……”钻心的剧痛使将岸低沉的嘶吼转瞬间变成了尖厉的哀鸣,后腿腿骨在辟尘公巨力一折下已经全然断裂,这其实还是辟尘公念在故旧之谊上不曾痛下杀手,不然以辟尘公一身神力,只需抓着将岸的后腿撕拽,将后腿生生扯离他的身体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因疼痛而暴狂的将岸目光松散,当的一口咬在缠住自己的蟒身之上,前腿猛划,差点撕烂镇山君的鼻子,镇山君将头一避,低骂了一声,可还没来得及移开身子,一股强劲的罡力已带着剧风卷地而来。
是大力将听到将岸的哀鸣出手来救了,三灵不敢相抗,急忙闪身退避,将岸死死咬着蟒身,绝不松口,卷松客痛的抽搐不止,眼看着大力将枪尖将近,一狠心,缩身飞退,任由将岸连皮带肉的从自己身上鲜血淋漓的扯下一块。
卷松客身形在十余步开外显现,甫一现身就痛的倒地不起,辟尘公和镇山君畏惧的看着大力将横在将岸身前,不敢做丝毫对敌的动作。
方此当口,千里生的手掌又印在了大力将的背后,并在大力将反应过来之前,掌底玄力一生,化作了一把锐利的刀锋,顺着先前甲胄皴裂的创口破体而入。
当带着血迹的刀尖从大力将胸前突起时,大力将的身形明显的一晃,长枪卷起滔天罡风,横抡成圈,劲力的全然迸发吹得场下群妖站立不稳,群妖大哗,纷纷后退,俱是骇然色变。
可即便这般惊人的力量仍然被早有提防的千里生躲了开去,他的身形远远的出现在高台之上,计略再次奏效,千里生这次的下手更狠,在大力将原本的创口之上再添了一记重击。
噬骨掌兵,这是千里生的又一项绝技,别以为那尖利的锋刃只是玄气所化,那是真正的兵刃,是在瞬息之间以摄空取物之法变化而出的兵器,这是千里生早就准备好的致命一击。
大力将支撑着身子,扶起将岸,将岸噗的吐出口中的蟒肉,身体化作人形,张大嘴巴一笑:“将军……师父,他们不行,只敢以多打少……”后腿上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话声一窒。
大力将微笑,这个自己的爱徒即便在这样险恶的形势下,仍然毫不畏惧的帮助着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他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大力将心中感念,手上则快速的在将岸的断腿上一拂,施以一股玄力相护,暂缓将岸的疼痛。
在把这些做好之后,大力将扶着将岸的身影忽的一晃,转眼间又出现在高台上,不过并没有继续进击,而是和人事不省的陈嵩站在一处。
纯以力量而论,大力将甚至要比千里生与虻山四灵联手还要强,可是千里生的阴险狡诈却使他最终占据了上风,他成功的利用了自己心系挚友和爱徒的弱点,抓住了自己转瞬即逝的身法破绽。
不过,怕什么呢?就算现在我已身受轻伤,只不过是藓疥之患,我的战力还没有完全施展,而我的挚友和我的徒弟现在都被我保护起来,也就是说,我原先的弱点现在已经没有了。
大力将昂起头,长矛指着一脸笑意的千里生,准备再次攻击。可就在罡力运转,蓄势待出的时候,胸前的创口遽尔一痛,提起的玄力仿佛顺着创口飞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