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食对甘斐使个眼色,在那人接近了的时候,忽的蹿身下去。
那瘦削的男子对于突然出现的无食显然吃了一惊,浑身一震,停住脚步,眼神开始四下顾看。无食则绕着他,用鼻子凑过去,不住嗅闻。
甘斐腾的从屋顶上跃下,正立在那人当面。
瘦削男子不自禁的骇然后退一步,用受到惊吓的语调问道:“什……什么人?”
这是年约四十的男子形容,髭须稀少,面貌丑陋,个子倒是很高,和甘斐正面相对时,还比甘斐略高半个额头,只是脸上表情却明显有种畏惧和意外。
“你说我是什么人?”甘斐嘿嘿笑道,穿着褐衫短襟的身体显得愈发粗壮。
那男子指着甘斐,语音颤抖的道:“黑夜突然现身在此,阻我行人,若非剪径贼徒,便是截路强梁!”
甘斐哈哈一笑,然后觉得这话好像说的有点问题:“剪径贼徒?截路强梁?这不是一个意思么?你还若非便是的,会说话不会?”
男子语气一窒,一脸不知措辞的茫然。
“这大晚上的,此巷中空无一人,你却又为何一人孤身在此?”甘斐抄起两手,用盘查的语气问道。
“我……我来访故友,你管得着么?”
“据我所知,这里的路径应当是从巷口而入,而在巷深尽处却是河边,别无他径。你既来寻友,便该是从巷口走过来,却怎么是从相反的巷深之处而至?你是从河里游过来的?”
“我……我便住在河边……”那男子的语气尽是惶恐,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了。
“住在河边的人?那就是这京城的住户了,怎么说话口音全不是南国官话?倒有些荆襄土白?”荆襄之地,方言众多,有十里不同音之说,甘斐久在荆襄,倒是多曾听闻各处方言,所以很敏锐的听出这男子的口音绝不是京师之人。
“避乱京都,乡音未改……这又有何奇哉?”那男子似乎是忽然想起什么,说话变的流利多了。
无食围着那男子转了好几圈,这才摇着尾巴过来:“是有股子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