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一位性子随和却淡泊,奇珍异宝又从来都不缺,个顶个的全是御赐。他的所谓私藏秘玩,岂敢与之比肩?
至于梵烟出主意,邀她入股分船队的红利,同样遭到了婉拒。
倒是皇帝知晓此事后,为褒奖薛家的一片赤忱,额外赏下了一张船引。
一艘商船须领一张船引方能出海,一张船引不过纳税八两,而一去一回,买入售出,赚的可是不计其数!
然则薛盟甫一听皇帝有此一问,就明白自己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一大半。
“朕想借你的新船一用,送一人南下游览。”
“皇爷这是哪里话?”薛盟连忙表态:“臣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全蒙皇爷隆恩,实乃皇爷所有,谈什么借不借的呢?”
何况这一人是谁,还用问吗?
薛盟忖了忖,又道:“这一路越往南边儿越暖和,正适合娘娘游山玩水,等到了五岭以南,恰值荔枝成熟的月令,还可请皇爷与娘娘赏光,一试当地的红云宴。”
他只当皇帝这一回还跟当初赐婚靖宁侯一般,无非由着心尖尖儿任性而为罢了,放出门新鲜一阵,仍旧是要回宫里去的。
孰料皇帝终究抑制不住,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薛盟便牵起嘴角笑了笑:“臣虽然愚钝,幸而脸面不值个什么,家中爱妾着恼,不肯多敷衍臣,只消涎皮赖脸地多扭着就是了,不叫她离了左右便好——您是万金之躯,却不能如此。”
这话竟有几分怜悯之意。皇帝瞟了他一眼,说:“朕还当你浑然不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