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幼还活着的时候,爹娘在世,家中也请过教书先生教导过她,人要之礼义廉耻,懂遵纪守法。吃霸王餐和偷东西都不是好人应当做的事,但有时活着都成问题,更别说是当个好人善良地活着了。
“我当过一段时间的流民,洪水冲破江堤,冲散了半座城池,我爹带着我与弟弟一同赶路,想投奔祖父。”丁清道:“只是半路上我爹丢下我和弟弟,去找我娘了,我那时年幼,做不了什么,只能带着弟弟随波逐流。”
“你娘那时在哪儿?”周笙白提问,方才一直于背后轻轻动作的手指也停下了。
“死了。”
“那你爹也死了?”
“嗯。”
“当时你几岁?”
“六岁。”
周笙白有些诧异地朝她看去一眼,丁清的声音听不出多少起伏。凡是人提起这话,大约都是要伤心的,可她没有丝毫难过,双眼依旧很亮,许是再痛苦的事也毕竟过去了太久。
“后来你找到你祖父了吗?”周笙白问。
丁清嗯了声:“找到了。”
他心道还好。
紧接着丁清又说:“不过找到时他已经过世了,我太小,没找人的门路,光是找去祖父家中就花了六年,到那儿祖父去世两年,家里也不是姓丁的做主了。”
周笙白眉头紧皱:“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带弟弟离开了。”丁清走路带着点儿雀跃的跳,双手自然地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