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方面沉似水,从夏公馆走出来,身后跟着夏家一大帮子人。
“胡闹!婚姻大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们两个小辈置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成这样,也不嫌丢人!无忌,送你妹妹上轿,书杰,赶紧起轿子回去拜堂,别误了吉时。”夏伯方的看似平和的话语中满是压抑的愤怒和浓浓的不悦。
竟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仍是要继续这场婚事。
夏伯方出面,让何书杰飞走的理智回来一些,想起父亲的叮嘱,他迟疑了,眼神飘忽之间对上了秦无咎鄙夷不屑看脏东西的目光,何书杰动摇的心思一下子又坚定起来。
父亲虽然一意要与夏家联姻,为此当年不惜算计了一把夏伯方,但他需要的是一个以夫家为天、好拿捏的儿媳妇,肯定不想娶回个搅家精。夏无咎就是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泼妇,娶回去不但起不了好作用,说不定还弄的家里鸡犬不宁。
想他何书杰,多少人追捧的青年才俊,即便不娶夏家的女儿,他也能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达成父亲的目标。
想通了这一点,何书杰板着脸对着夏伯方拱了拱手,“世伯,不是小侄不听您劝导,实在是强扭的瓜不甜,令千金百般看不上我,揪着点小错喊打喊杀,这样即便勉强成婚也只能成一对怨偶,不如趁着还有回旋的余地,婚事就此作罢,小侄在此祝愿令千金他日令觅良配,佳偶天成。”
秦无咎简直就要为他鼓掌了,好大一朵无辜的男版白莲花,多么通情达理,都撕破脸了还能送上祝福,可秦无咎一点都不想给他发挥的余地,“停!别演了,你留洋学的是金融不是演戏,看得我膈应,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装什么无辜,不用你暗搓搓的把退婚的责任往我身上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就是嫌脏,就是不要你了!”
没等何书杰有反应,灰马甲先跳起来了,“你闭嘴!什么叫乱搞男女关系?那叫自由恋爱!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狺狺狂吠!”秦无咎扬手,一直在手中握着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苹果飞了出去,正中灰马甲不断开合放毒的嘴,灰马甲惨叫一声,拿手一捂嘴,齿间渗出的血迹抹了一手。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连夏伯方都顿一下,已经到了嘴边的呵斥竟吞了回去。何书杰则大怒道:“你怎么敢打人!他哪里说得不对?你什么不满你冲我来,拿别人撒什么气?”
秦无咎奇怪的看向何书杰,“你是不是眼瞎?不是他先满嘴喷粪的么?先撩者贱,我还觉得下手轻了呢。还自由恋爱,我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自由恋爱的前提是你别妨害到他人,要不是你顶着我未婚夫的名头,我管你跟谁恋呢,你就是跟条狗恋,我最多也就看个热闹。”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话说的难听,可话糙理不糙,要是不相干的人,夏大小姐都懒得看一眼吧。
何书杰脸涨得通红,夏伯方也觉得秦无咎说的太过了,心里不痛快折腾下何书杰可以,完全撕破脸以后怎么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本来看着性情挺好的孩子,没想到这么表里不一,才出门子就作天作地。
他注意力不在后宅,也不知道张氏是怎么教养女儿的,难怪他不喜张氏,连个孩子都养不好,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