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谷类,这个产量很是不低了,贫瘠山地、旱地皆能种,整个大燕有太多这样靠天赏饭吃的薄田,哪怕产量低上几成,总量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众臣包括姜绍等皆赞叹不绝,至于个人心中如何做想,那就不好说了。
武安帝抚掌大笑,极为慷慨的赐下宫中珍藏的美酒,举杯祝酒,“诸位爱卿,值此佳节,逢此盛事,自当开怀畅饮。”说罢仰头尽饮杯中之酒。
最初的激动劲儿过去,武安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再次夸赞了一番秦无咎后,自然而然的问道:“我儿,你是从何处得此良种的?连朕你都没透露半点消息。”
秦无咎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父皇,其实孩儿本就对农事感兴趣,幼时母后教导孩儿民以食为天,又讲咱们家以前的事,告诫孩儿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稼穑只艰难,因此孩儿随母后在行宫时,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让内监宫人带着,在行宫后门看对面的农人耕种。只是后来回宫,就再没了机会。”
秦无咎声音中透出一丝惆怅,随即掩饰过去,“父皇赐下皇庄后,孩儿第一次来时,途中救下一个病重番僧,那番僧来我大燕传教不成,却没了回乡的盘缠,孩儿治好他的病后,资助他返乡,番僧无以为报,便留下了他从番邦带来的粮食,并告知耕种之法。只可惜他所余不多,拢共就小半袋。”
“父皇赐下皇庄在前,孩儿得了新种在后,岂非是天意如此?孩儿便找来几个种田的行家,在皇庄里试种。不过毕竟是从未见过的东西,孩子也不知能否种成,是以谁瞒着父皇,是孩儿的不是,请父皇恕罪则个。”
武安帝心中疑虑去了大半,又想起张皇后,还是原配的夫妻最知道自己心中所愿,还以此教导女儿,从不争权夺利,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宁可避居行宫。要是洪氏能有张皇后对他的心,宫中何至于此。
此时宝月高悬,银蟾照影,雪练也似的月光倾泻满地,武安帝又高兴又心酸,招呼群臣赏月饮酒,难免多吃了几杯酒,何顺见皇帝微醺,目光在几位郡王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无咎身上,他微微示意,秦无咎便明白了。
她一边命人煮上醒酒汤,一边问武安帝,“父皇,庄子里还有刚打下的新米,您要不要尝一尝?”
一听秦无咎还有新米,今晚连番被高产粮食刺激的武安帝眼中清明起来,眼神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企盼,“自然也要尝上一尝。”
很快,在座的每一位面前都放上了一小碗晶莹剔透的米饭,热腾腾的散发着新米特有的米香。
姜绍看着眼前的米饭,虽然品相不错,但就是普通的大米,与贡上御用的碧粳稻、血糯米、胭脂米无法相提并论。
他眼珠一转,对武安帝笑道:“父皇,皇庄人杰地灵,若不是无咎接连献上的新粮别有风味,只这普通的稻米都能让人食指大动。”
秦无咎哂笑一声,果然沉不住气了,武安帝还在兴头上就来上眼药,想暗示她大节下给武安帝吃普通稻米?今晚最后的杀手锏,就成全他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