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抚大人,此刻已然是秋后。”
目睹这一切的曾宽走到张浚的身旁,“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本官知晓。”
张浚低声答了一句,然后又狠厉地环顾了一眼惊喜交加的城防司兵卒,这才正色道,“本官自任秦州宣抚以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为的便是抗戎大业!戎贼猖獗已久,占我北地、屠我桑梓,而今每提及靖康之耻,未尝不想效仿卫霍之举,亲率汉家男儿直捣黄龙,以上报君恩、下慰百姓!反观今日王聪之流,其所作所为可谓祸国殃民,着实令本官痛心疾首,因此唯有重刑方能以儆效尤,以彰显本官抗戎之决心!”
张浚这番慷慨激昂之语如黄钟大吕一般回荡在柳家巷上空,更震烁在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头。
“宣抚大人威武,我等敢不用命!”
在场的几百名城防司兵卒和张浚带来的亲兵闻言更是群情激越、志气高昂,他们不约而同地高声呐喊着,以致声闻数里,经久不息。
……
宣抚使行署。
正殿议事厅。
“曾天师,本官依你之计,已差人将完颜撒离曷被俘的讯息散播出去,又令威武大将军曲端重新点齐五千兵马,即刻出城追歼北戎残军,想必此番定能大获全胜。”
张浚坐于交椅之上,眉宇之间已尽是得意之情。
“城外的残军已不足为虑,只是不知宣抚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完颜撒离曷?”
从柳家巷回来之后,龚世镜便一直照顾韩世忠,并亲自为其用药疗伤,所以此刻只曾宽一人与张浚议事。
“本官自任秦州宣抚以来,虽也与北戎有过几次交锋,但皆不如人意,唯有此役堪称完胜,所以本官欲亲自上表,向官家表功。届时曾天师运筹帷幄、诛杀行刺本官的黑风妖犬,韩巡检单人独骑、力破北戎五百悍卒并生擒完颜撒离曷以及威武大将军曲端乘胜追击、全歼北戎五千骑兵之功,定然都会上达天听。至于如何处置那撒离曷,自然是由官家下旨定夺。”
张浚略一思索之后说道。
“曾宽不敢居功,但还是要先谢过宣抚大人的美意。不过在下窃以为,宣抚大人此举似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