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冯喆觉得李德双等人只能在文化苑项目中抢肉而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他终于可以抽开身了,就和赵凤康一起,去大王村看已经成为了残疾的平清明。
这果然是一个偷盗之乡。冯喆开着车在询问路人大王村的方位时,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到了大王村的村头,闲坐的村民将平清明这个本村有史以来最失败的贼的趣闻轶事当做笑料一样的说给了冯喆和赵凤康,诸如平清明在省城混了几年,没给家挣几毛钱,还不如在家种地,唯一能说得出嘴的就是他比其他任何人被公安抓的次数都要多,这个可以为最了。
平清明的家就是几间砖瓦房,这在左右邻居都是楼房的衬映下十分的显眼,冯喆和赵凤康进了大院,平清明正躺在一块铺着灰黑色棉被的石头碾子上呼噜噜的睡大觉,碾子一边的地上扔着一个空了的牛栏山酒瓶,几只母鸡在昂首挺胸公鸡的护卫下将地面刨的坑坑洼洼,一只黑灰色皮毛的狗无精打采的卧在平清明的身边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院子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人,赵凤康叫了几声,平清明醒眼朦胧的睁开眼,瞅了好大一会,才撑着坐起来说:“来了,坐,坐吧。”
冯喆和赵凤康四下看了看,不知道自己两个应该往哪里坐,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坐的东西。
“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冯喆的一句话刚问完,一个黑黑胖胖的女人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横眉瞪眼的让冯喆想起了“黑旋风”这个词。她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一脚将地上的酒瓶一踢,酒瓶飞到了狗身上,狗登时就往外蹿,公鸡和母鸡也四下惊散,真是鸡飞狗跳。
“你日你妈光知道喝,拿不来钱就知道喝黄尿!怎么不喝死你,你死了老娘倒是早点嫁一个手脚齐全的。”
这女人看来是平清明的老婆,她说着话伸手推了平清明一下,平清明登时往后倒,因为一只腿还没完全好,没支撑住,整个人就斜躺在了地上。
“你个死鬼!你睁开狗眼看看,全村哪有像你这样窝囊的男人,哪个不在大城市挣了钱。老娘跟着你不说吃香喝辣的,整天就是伺候你这病鬼,出门让人笑话死。”
平清明挣扎着攀着碾子又重新坐起来,赵凤康看着冯喆,见他没动静,也就站着没动。平清明低着头,小声的说:“我没喝酒……”
“没喝!酒瓶是天上飞来的?”
那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平清明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冯喆咳嗽了一声,平清明的老婆转过身,脸色缓和了一下问:“你们作甚?”
赵凤康心里骂了娘,他知道平清明的老婆将自己和冯喆也当成小偷了,故意说:“他在省里住院,钱是我们出的……”
“好呀,是你们将人打成这样?得赔钱!”
平清明说:“不是,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