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没射中,谁知道你是故意射不中,还是真的射不中?批评了,能有好处吗?”
马苏一语双关,不知是说故事里的齐景公还是指冯喆。
冯喆听了环顾四周,说:“你说的这个坚持己见,我认为才是最好的。”
大家都笑,唯独马苏面无表情,博物馆的馆长说:“小马说的这个故事叫‘景公善听’,接下来还有一段,叫‘弦章之廉’。”
“还有下文啊?那一定要听,要请教了。”
馆长笑笑的和冯喆碰杯,喝了之后说:“在弦章对齐景公说了那番话之后,渔夫给齐景公送来了大批的鱼,齐景公吩咐给弦章送去五十车。”
“结果弦章还没到家,只见一辆辆鱼车堵住了他家的大门。弦章问了车夫,才知道这是国君赏赐给自己的,弦章对押送鱼车的小官说:从前,晏相国指出国君的过错,并不是想得到国君的赏赐,而是诚心诚意地想帮助国君把国家治理好。可是现在这些臣子一个劲儿地讨好国君,明明国君射箭没有射中,还硬要欢呼喝彩,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想得到国君的赏赐。我要是接受了这些鱼,那不是也和这些人一个样了吗?请你转告国君,我不能接受这些鱼。”
“这样,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都夸奖弦章做得对,说是晏子做出的好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冯喆说着又举杯请大家喝酒。
一位研究员回敬了冯喆一杯,说:“刚才说的两个故事出自《说苑·君道》,小马和馆长说的都是后面的事情,我说一个前面的。”
冯喆先鼓掌叫好,马苏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冯喆装作没意识到。
这个研究员双手一压,然后对众人做了个揖,清清嗓子说:“齐景公这人是很喜欢饮酒的,有一次接连的喝了七天七夜,弦章就急了,直接要求齐景公戒酒,但是这个弦章不懂劝诫的艺术啊,他对齐景公说,大王你要是不戒酒,就请直接赐我死吧!”
屋里的人都笑了,研究员也笑着说:“弦章的话里透露出要挟齐景公的意思。可齐景公是谁?不是一般人啊。但是齐景公作为手握大权的君主,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因此齐景公有些犯难。这时候晏子来参见齐景公,齐景公向晏子诉苦说:弦章这个家伙劝我戒酒,他说我要是不戒酒,就得赐死他,我现在很难啊。你说,我如果听弦章的话,以后恐怕就得不到喝酒的乐趣了,可是若不听弦章的话,他又不想活,这不是逼我?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晏子听了便说:弦章他太幸运了,他能遇到你这样宽厚的国君,真是幸运啊!你想,如果遇到夏桀、殷纣王这样的国君,敢这样说话,弦章不是早就没命了吗?”
冯喆带头说有道理,这个故事好,讲的太好了,看来这下齐景公果真戒酒了,这个晏子高明,很会提意见,婉转的又规劝了齐景公一次。
气氛因为讲故事反而越来越热烈,大家都开始说一些逸闻趣事,而且这些还都有出处,都能考究,冯喆一直在当听众,目的是为了让在座的都吃好喝好,但是马苏总是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冯喆担心她又出状况,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晚大家都开怀畅饮,说了很多,我很长见识,也想班门弄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