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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在思考蒋道游和杨跃民到底想干什么,让棉纺厂的工人全部失业放在社会上给政府——不,给自己制造压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有些人真是疯了!

冯喆记得很清楚,在自己来兆丰后第一次接触棉纺厂的职工代表的时候,有个工人说过之前厂里是要改革改制的,但报告递交上去,被上面驳斥回来了,那么那个上面究竟指的是谁?

以前不让改革,如今,在昨晚之后又提出了让大家商量如何改革,这不是唐突,也不是冒失,更是像有些儿戏的不得以而为之。

就算是时过境迁,但转折也太快,太没有缓冲和过渡了。

假设以前有人不让棉纺厂破产是因为这些人还能从这个垂死挣扎的厂里捞取好处,那么现在,厂领导班子集体陷落了,捞取好处的途径就被斩断了,因此,这时候让棉纺厂破产,就不失是一个一劳永逸解决后顾之忧的好办法。

如果有些人已经在棉纺厂得不到好处的话,工人的死活和他们又有何干?

马光初语气沉重的说:“各位常委,棉纺厂搞成这样,说实话,我心里不好受。”

“作为咱们兆丰最大的国有企业,棉纺厂不仅历史长,影响力大,更是在曾经的岁月里为我们县贡献的最多!”

“如今市场经济了,企业的产品没市场,工人发不下工资,这当然有客观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人为的因素在起破坏作用。”

“各位常委,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这个袁国锋——对不起,我甚至不想提这个人的名字,他怎么就能腐化堕落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地步?和一百五十多个女人发生关系,他是什么?永动机?他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多荒唐可恶又让人深恶痛绝的丑事,我们却一直没有一点的觉察?”

“前几天,郭世杰局长说封平那边抓住了袁国锋在干非法的勾当,我心里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这个袁国锋还对抓他的公安提出了诉讼嘛。”

“按照正常的逻辑想,哪个人要是没有受到大委屈,怎么会和公安打官司?但是现在我改变了看法。就从这一点能看出,棉纺厂现在的情况,此人是要背负绝大部分责任的!”

“棉纺厂说倒闭就倒闭,说破产就破产,说着容易,可做起来真难。我绝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夸夸其谈,我们该怎么和一千多名棉纺厂的职工交待?那么多的国有企业干部职工说没工作就下岗了,这一下就从工人阶级成为了无业游民?”

马光初叹了一口气:“同志们,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愿意看到目前的这种情况。”

“我的心情也很沉重。”杨跃民接着说:“这个袁国锋是我分管企业的时候力荐上来的,这人当时是很有能力的。社会在发展,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变的这么决绝。我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