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只是听,不说话,周健雄将烟蒂踩灭:“领导,你是有水平的,是从上面来的,你说日本人当初二战为什么要打美国?”
“不知道,我专业学的是法律,不是历史,就算是学历史的,也未必什么历史知识都面面俱到。你说说,我听听。”
“我说的是常识,跟学不学历史没多大关系:小日本当时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美国,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误的判断了,以为自己能,就偷袭了珍珠港。”
“但最主要原因,其实就是他们一直惯用的伎俩,那就是用一个更大的矛盾,或者说制造一个更大的矛盾,来转移之前的那个小矛盾,以图转移国人的视线,这样,故意引导大家忽略、忽视前面的矛盾,激发已经陷入绝望和已经愤怒的人以更大热情和更大的愤怒将关注点投放到新的矛盾之中。”
“当时小日本已经陷入了内忧外困之中,他们以为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就能控制更为广阔的资源,就能扭转自己的不利局面。其实他们知道,之前的矛盾并不会因为新的矛盾形成就自动消散了,只会让新的更大的矛盾将之前的那个看似很小的矛盾给遮蔽了。他们知道这种遮蔽是暂时的,但是他们只求旦夕,不求永久,他们也许在幻想新的矛盾不成为矛盾而成为解决所有问题的一个突破口。”
“更有一部分人,或许他们在幻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新旧矛盾一起爆发的那一天呢?如果这样,那些他们制造出来的所有的矛和盾只要能一直矛盾循环到他们死了就行了,只要他们死了,那些存在的大大小小的矛盾是怎么样方式的存在,是怎么样的方式结束,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但底层的国民最倒霉,而且倒霉的人永远会倒霉下去,居心叵测的人没有报应,犯错的人没有受到应该有的惩罚,这就是一个矛盾接一个矛盾循环的原因。”
“后来不就明确了,新旧矛盾重叠起来,那个弹丸之地完蛋了。”
“我觉得,你该改行去当老师。”冯喆说着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古方谨和王丹阳:“你既然能分析问题,不知道有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有?”
周建仁回头也看了一眼:“我爱抽烟,爱胡乱琢磨,但解决问题,那不是我的事,轮不到我。”
本来王丹阳比较活波,平时对冯喆也是没话找话的,这会上了车情绪低落,一直沉默着,还在拿着纸巾擦眼泪。
看来,刚刚她在那个家庭里见到的足以让她心生恻隐。
古方谨开车将周健雄又送到了医院门口,周健雄就要下车,往外瞄了一眼说:“县长,那人就是五里屯修桥的黄满贯。”
顺着周健雄的视线之处,外面的一辆皮卡车边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这人皮肤黝黑,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伴随着语气胳膊不断在挥舞着。
“哦,是五里屯的企业家嘛,周所长给介绍介绍?”
黄满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车上往下提溜东西,冯喆觉得他也是去医院探望周建仁的,周健雄下车喊了一声,黄满贯回身先看到了周健雄,就要张嘴,又看到了冯喆,急忙的走了过来,脸上已经堆满了笑:“这是冯县长啊!真是您!”
“你好,黄厂长,我是早就听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