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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五百给了司机,说到时候多退少补,然后让他将驾照拿出来,自己用手机拍了照,这司机看着说:“你是公安?新来的?我没见过你,这所里的人我几乎都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安?我难道就不能是干别的?”

司机心说你这样还不等于承认了,再有你这一身打扮从头到脚不超过三百块钱,但是出手大方,那不是有什么隐秘的公务是什么?嘴上笑:“就你办事这两下,普通人谁能想得到这么多?要是居心叵测的人,也不会选择派出所门口和我谈生意,那还不是自投罗网?行,我就等你电话。”

冯喆和司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下了车,等这个司机开车走远了,往前走了几步,又伸手拦下了一辆和刚刚那个出租车不是同一个出租公司的车辆。

到了车上,冯喆将刚刚说的话和这个司机再重复了一遍,价格和刚才的差不多,冯喆同样的先将钱给了司机,而后两人换了手机号,冯喆才下了车。

接下来,冯喆在高庙县城的公共汽车站坐上了一辆只能到冯村所属乡政府的公共汽车,摇摇晃晃的颠簸后,到了乡上,而后再乘坐着专门拉人的蒙着棚子的三轮农用车,付了五块钱车资,吭吭蹡蹡的,在一个小时之后,站在了冯村的村口。

这个时候,已经日暮西山。

故乡啊,故乡。

诗人或者作家们每逢想起故乡,谈论起养育自己的故土,总能写作出许多分外感动人让人心驰神往甚至热泪盈眶的作品的,但对于冯喆而言,这个故乡,留给他的记忆是十分的繁杂和苦涩的。

每每回首往事或者怀念故乡,其实只是在现实里不知所措以后的故作镇静,即便有复杂的情感伴随着出现,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的粉饰而已。

四处还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有几个小孩穿着过年的新衣服在大路边做游戏、呼喊着,间断的有几辆摩托车载着人从面前突突的呼啸而过。

一切似乎都没改变,往事恍然如昨。

夕阳的光有些发红,三间瓦房墙角坐着几个闲聊的老人,他们老眼昏花的不知道在对什么正评头论足,因为过年,村支书将商店里的一些年货摆在街道上,方便来来往往走亲戚的人购买,不过这会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冯喆看到墙上原来宣传计划生育的标语“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下面用鲜红的颜色新添了一句“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而那个卖棺材的标语,已经彻底斑驳的看不清了。

掀开门帘,屋里坐着几个人正在吸烟说闲话,冯喆见村支书冯满冠在,就先叫了一声叔,然后给屋里的其他人打招呼。

冯满冠先诧异了一下,起身问冯喆回来了,然后看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七十多岁的人,回身喊自己老婆做饭,说冯喆回来了。

这时坐在那里的七十来岁的老头咳嗽一声说:“小喆回来了,我刚刚正在给支书说咱两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