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夜风吹过,远近的落叶摇曳飘零,虫声唧唧不堪闻,秋天终于来临了。
李博谷的人缘还好,李玉现在又在县委工作,加上有冯喆在,李博谷的后事很快的就被筹办了起来。
忙忙碌碌了一夜,当第一缕晨曦降临到了半间房镇南莫村这个原本幽静的院落里的时候,报丧的哀乐声通过连夜架起的高音喇叭开始了鸣奏,四邻帮忙过事情的人都来了,人声鼎沸,李玉红肿着眼睛给冯喆说:“你去忙吧,老高他们都在……”
高志邦昨夜在李玉家里帮忙,走得晚,今早来的却很早,他听了李玉的话说:“这里一切有我。”
冯喆想想,就要离开,这时李玉跪着给冯喆磕了一个头。
给帮忙祭奠的人磕头是本地白事情人家对奔丧的亲戚好友的一种回礼,李玉的这个动作让冯喆丝毫没有防备,他连忙搀扶起李玉,嘴里嗫嗫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冯喆今天到镇上很早,刚刚进办公室唐经天就打来了电话说将刘秋华弟兄三个放了。
“放了?怎么回事?”
“昨天带他们来是以询问案情为理由的,到了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寺洼村的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那个会计也是煮熟的鸭子嘴梆硬,不能超期羁押……冯书记,我早先对形式估计不足,我这边压力很大啊。”
形式估计不足,压力很大?
“你说的明白点,都有谁给你压力?”冯喆的语气有些冷。
“方方面面,局里的,县里的,阴的阳的。”
“皮局长?县里还有谁?所以你就放人了?”
唐经天听出了冯喆的不满,但是也没有具体说是谁:“也不是皮局长……冯书记,我这是被双重领导的啊,丫鬟拿钥匙,就是个样子,不管事,难处太多,你得体谅。你的话我听,人也抓了,放也是一种策略,放是暂时的,胳膊收回来再挥出去劲大嘛,放了还可以再抓,这会放了他们也跑不出地球,半间房就这么点地方……我在程序上让人先无话可说。”
“我已经叫人做了布置。现在关键是要有他们犯事的证据,光是口供不行……这样对方方面面的,也能有个交代,再说,那个会计还在我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