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樟清试图从冯喆的脸上看出点埋怨,但是她失望了。
“后来,我养父母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了,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他们也出了车祸。”
“我将养父母的房子租了出去,这租金就是我上学的学费,不过,养父母的兄弟们现在还在和我争那房子的所有权。”
“我大学四年没回家,因为觉得无家可归。”
“与别人相比,我只有大学,没有青春,能毕业,已经很好。”
“我养父母有一个远房亲戚在省城有一幢楼房,我在大学那阵子,给她代收取租客的租金,每月她给我一点生活费,我也一边做点事,打零工。”
“然后的事情,你知道了,考到了咱们市里,结果又被分流,到了半间房。”
冯喆说完,看着裘樟清,好一会才说:“心要是平静,在哪里,都可以安家。”
裘樟清很想说那你心里平静吗?可是没问出来。
“你去常忆苦那里,怎么样?”
去常忆苦那里?去省报集团?
这恐怕才是裘樟清今晚想要给自己说的话。是啊,裘樟清落选,她不会在梅山停留了,自己的处境将会很尴尬,所以她就要给自己做一个安排,要是去省里,在常忆苦的手下做事,未免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冯喆拒绝了:“谢谢你,我就在梅山吧……如果可能,我还是去基层,毕竟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
裘樟清觉得冯喆有些一语双关,可是自己一直在“高处”,才不接地气,很多事情想当然的去做了,却没有达到目的,还搞的这样狼狈。
现在明白了,基层毕竟和上面不一样,在上面决策说一句话,下面就剩下执行了,可是在梅山,说一句话前需要考虑到很多的因素,其同级他人的反应,下级的执行能力等,归根到底没有属于自己的班底,自己心太急了,没想过有人会对自己含恨在心竟然到了敢铤而走险的程度,他们竟敢干扰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