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我们聊聊。”

千灵压下眉间的躁郁，心念一动，空间塔内的禁制瞬间解除了，银铃恢复了自由。

可小姑娘依然翘着二郎腿，抱着怀里的‘木头棍子’，躺在地上惬意又自在。

“想聊什么。”

银铃瞥了眼在自己旁边盘腿坐下的身影，神色自若的给怀里的‘木头棍子’浇浇灵泉水。

“聊聊我的过往。”千灵单手托着粉腮，低敛的眸子叫人看不清她眼底浮现的几缕迷惘，低声叹道：“它很重要吗？”

又或者，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闻言，银铃动作一顿，却是难得正色的说道：“之前，唯恐你在忘川河底沉睡的这十年尽数白费，一直担心你会想起来什么，可现在我想明白了，是恩赐是劫数，那都是你的定数，躲不掉。”

可没想到，是她自己逐渐生出了抵触之心。

仔细想想，银铃大概能琢磨出一些缘由来。

见过了越来越多与自己过去相关的人，虽然没人逼着她去记起，可他们每个人的期待和失落，言行举止，情绪变化，掩藏得就算再好，千灵也感受到了。

这些，无一不是一种无形的逼迫。

就像她当初为了主人好，而极力避开，隐瞒过去相关的一切一样。

银铃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躺出的褶皱，抱起花盆往外踱步而去，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主人，我给不了你答案，重不重要，它都得问你自己。”

千灵神色怔愣，清浅的眸光望向塔外走远的嫩绿色小身影。

那乌黑脑袋两边卷起的花苞上坠下两串杏色流苏，一摇一晃，衬得那悠悠踱步离开的小姑娘甜美又娇俏。

千灵唇角勾起淡笑跟了出去，半眯起的凤眸掩去了所有情绪。

她望向天际浓密的云层雾霭中，只见隐约轮廓的殿宇塔楼，古朴诡异的气息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吸引。

尔后，千灵垂眸，压下心底翻涌的悸动，轻啧一声：“这万一后悔了呢……”

她也没说是想起来了后悔，还是没想起来后悔。

正捡完一筐灵果的银铃神色古怪的扭头看着她：“又不关我的事。”

千灵眼皮子一抽：“……”

麻了，心麻了，这死妮子不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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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