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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叹了口气——如果不把要求一个字一个字讲清,折流绝对是理解不到的。

“你能稍作回避吗?”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白琅怔了怔,也没再多说,自己跑去屏风后面换衣服。她掐诀凝水填满浴桶,又予其热度,感觉举重若轻,无比自然,比之前要轻松很多。

“是回灵虚门的事情吗?”她问。

折流看了一眼映于屏风上的剪影,低头敛目道:“琢玉上人让我返回灵虚门一事,我虽然应下了,但是如果你觉得不妥,也可以直接爽约。”

白琅之前就觉得他回应琢玉有点敷衍,不过直接爽约也太敷衍了吧?他跟琢玉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屏风上面,问:“你想回灵虚门吗?”

“我在灵虚门并无牵挂。”折流迟疑了一下,“但琢玉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如今灵虚门有一统仙境之势,魔境动武频繁,中立境也蠢蠢欲动。十绝境相互倾轧,如果背后没有一个站得住的势力,恐怕很难静下来修行。你不是司命或者言言那种修为已臻至境的谕主,修行还是很重要的……”

白琅整个人沉入水中,没有窒息感,周围的水灵之气让她觉得亲近。其实折流说了半天无非想表达一个意思——他回不回去无所谓,但白琅还是应该抱住灵虚门这个大腿。

白琅从水里冒头,诚实地告诉他:“我也觉得灵虚门是很好的选择,但是我害怕琢玉。”

如果一个人能算尽天命,白琅顶多惊叹一句“了不起”。因为天行有常,天命有数,修为高了之后自然什么都能算,这也是万缘司运行的原理。

但是琢玉算尽天命不够,还算人心。白琅觉得人心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