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们诚惶诚恐地发誓不会把见过她的事说出去之后,乔君影在小树林里转了几圈,确保身后没人跟着便翻出了围墙。
精灵?呵……女孩们居然相信村民玩的这套把戏,是从小被洗脑了么?
这个谎言不知道传了多少代,或许……连村民自己都相信精灵的存在呢……
乔君影用力咬着下唇,脚步不停,沿着外墙回到了墙内的树林里。
她弯着腰扶着粗糙的树皮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或许是因跑得过于猛烈了,乔君影另一只手压着胸口干呕了几下。
浑身失了力气,她慢慢跪了下去,扶在树干上的手下滑死死地攥住了地上的杂草,她的额头抵着手背,整个人跪着蜷缩在草丛里。
真令人作呕啊……
乔君影缓过劲站起来,她回首向来路看去,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在虚假中被骗一辈子未尝不是幸福的,毕竟惨淡黑暗的现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或者说能够面对的。
下午过得很平静,太阳偏西,乔君影闭上眼睛拍拍脸,敛去厌恶的神情,重新挂上柔和甜美的笑容回到村子里,村民们也陆续回来了。
在快到盲大壮家里的时候,乔君影远远地看见南边一家的门口挤满了村民。
就在她想过去一探究竟时,一声悲戚沙哑的尖叫划破天际:“啊——二牛!你怎么就这样离开我了!二牛啊——二牛!……”
她用手指摸了摸耳朵,这个哭嚎声干干的,听起来很奇怪,她没有感到些许难过的情绪,声音反倒有种作秀过度到撕裂声带的感觉。
离得越近哭声越显得假,反反复复嘶嚎着之前的话语,乔君影走到盲大壮家的后院里,看见盲大娘站在那里看着隔壁抹了下眼角,看起来倒比隔壁的哭声要更真实些。
盲大娘也看见了回来的乔君影,她提了下嘴角,笑得很勉强,“丫头,你回来了。”
“嗯,隔壁……发生什么了吗?”
“唉,隔壁的二牛刚刚去了……”盲大娘的眼眶红红的,“就是可怜了三一,以后要一个人过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乔君影眉毛微挑又下垂,配合着露出惊讶混合着难过的表情。
盲二牛死了他们家的孩子就是一个人过了?盲二娘不算人吗?她悄悄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的她并没有明白盲大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没有想到在这个村子里,女人的生活比她所想象的要更加悲惨。
她们的一生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盲二牛的死讯已经传遍全村了,盲大壮告诉她们晚饭后要一起参加盲二牛的葬礼。
赵丹衣撇了撇嘴,“我们也要去?”
“你不愿意参加二牛的葬礼吗?”盲大壮坐在赵丹衣的对面,他身后便是送子观音的祭台,上面点着的蜡烛的光从盲大壮身后照过来,他的脸沉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盲大娘及两个儿子听了赵丹衣的话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似只要她说一句“不”便会暴起将她撕成碎片。
“没,没有啊,我会参加的……”赵丹衣的声音颤抖,手指紧紧扣住了桌沿。
“那就好,继续吃饭吧。”盲大壮轻飘飘一句话打破了屋里几乎停滞的空气,盲大娘三人的视线也随之挪开了。
赵丹衣松了一口气,她摸摸自己的后背,一手潮湿的汗意。
吃完饭,三个女生无言地坐在大厅里看着盲大壮一家准备着参加葬礼的物品。
出门前盲大娘给了玩家白色的丧服,丧服是带着帽子的袍式的,而且帽子是尖顶的。
穿戴好丧服,玩家们和村民们都在村口的空地上集合,乔君影才发现丧服并不是统一的,玩家们穿的是一样的,与村民的服装并不相同,村民之间的衣服也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