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许娴不知他在看什么,也好奇看了过去,下一刻,她就怔住了,这告示不就是刚刚下达诏令吗?
城中大小商肆不得招用奴籍中人。
许娴语塞:“季白兄…”
江季白静静看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无动于衷地往前走。
许娴有一瞬茫然,江季白看起来浑然不在意,他脸上看不出丁点绝望,愤怒和不甘…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他就…这样了吗?
许娴感到心惊。
“江季白。”许娴蓦地开口。
江季白并不理会。
“你这几天有好好看过温白吗?”许娴道:“他瘦了,跟你差不多,很憔悴,跟你也差不多。”
看着江季白越来越远的身影,许娴冲他叫道:“他救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这个样子的!”
“我还能什么样子?”江季白站定,反问。
他先前一副醉态,此刻清醒得像是被凉水拍了脸。“或者说,你们想看我什么样子?”江季白缓缓回身,眸光冷清:“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还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就像你们认识的江季白一样。”
“我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没那个能耐…”江季白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抬起沉重的胳膊,对告示榜一指而过:“纵使有心…也无力…”
“天无绝人之…”许娴急切道。
江季白抬手制止了她的话,他转身:“你走吧,别管我了。”
“谁都别管…”
“江季白!”
温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带着一团火气。
许娴心中一喜,温白来了,然后她又开始心事忡忡起来,哀莫大于心死,江季白现在这样,怕是连温白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温白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他急冲冲地跑到江季白跟前,拽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了番,火冒三丈道:“你又喝酒了?不是跟你说了你伤没好,别喝的吗?”
江季白甩开温白的胳膊,不发一语地低着头。
“你这…”温白闹心地看着江季白:“你是喝了多少?”
许娴道:“不少。”
温白粗鲁地掀开江季白的领口,看见江季白的伤口愈发红肿溃烂,江季白一巴掌拍来了温白的手,瞪了他一眼。
温白觉得江季白的皮肤热的不正常,他又摸向江季白的额头:“你又发烧了?那你还喝酒?你不要命了!”
江季白抓开温白的手,看着眼前的三人,他觉得心烦意乱:“我想静静,你们别烦我…”
“静着喝酒吗?”温白质问。
江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