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沉默而耐心地梳洗着马毛,好像那头畜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样。朱八远远望着那头洗马的马奴,心中暗暗地想道。
他没再往那边过去了,之所以不过去,是因为他发现娘子已经朝霍西洲走了过去,他只好按捺下来。
凭霍西洲耳力能听出身后来了人,他刷马的手臂停了挥动,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少女音:“喂,你不好生躺着养伤,做甚么起来了?”
霍西洲转过头,垂下脸庞,恭恭敬敬地唤道“娘子”。
燕攸宁道:“喂!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他们叫你做的?是不是朱八他们?”
霍西洲便有些惊讶地发觉,娘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些义愤填膺。仿佛是为了朱八他们看碟下菜地欺负他而不平一样。
他只好摇摇头,手中握紧了毛刷。
他还没有忘记,娘子是因为什么缘故要骟了自己。他无从抵赖。
可是身为一个卑贱的马奴,他却管不住自个的心,这是他不能控制住的。他就只好,尽力控制自己不去与她说话,不去看她那双美丽而高贵的眼睛,更不去想着,她能对自己有丝毫的上心。这些,他是能够极其勉强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