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不少人出城。
出城种地的老农,往返两国贩卖陶器的商人。
“站住!”守卫叫住了一辆牛车。
车上的妇人走下来,用手遮着鼻子。
“车上是什么人。”
“是我弟弟。”妇人道了一句,双眉紧紧凝在一起。
“出城做什么。”
“看病,听说外头有位神医,想去找找看看。”
“什么病。”守卫继续盘问。
“是……疫病。”
“什么?瘟疫!”
那守卫的人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者单子掀开车上的粗布匆匆看了一眼。
白布盖着的青年男子满脸乌青之色,口角处有溃烂的痕迹,爪甲也是青紫的。
鼻息间隐隐有股恶臭,守卫的官兵忍不住捂了鼻子。
“出去,出去,快出去……”
守卫十分嫌弃地一连道了好几声。
近来南边的疫患越发多,朝中官员只顾着自身修养,没有下明确的指示。像这样发了病的人,能放出去的,绝不会往回留。
妇人道了一声谢,拽着牛车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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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了几里地,才停下来歇了歇脚。
“没想到这冬日里的太阳也这样毒辣。”
妇人开口,是男子的声音。
牛车上的人猛地坐起来,擦了擦脸,蹙眉道:“这牛车臭死了,没准儿以前装过牛粪。”
他转了身,看见车下的人,转而为喜道:“你这样真好看,像是谁家的小媳妇。”
“谁教你的混话。”
容煜觉得这人心眼多的很,该懂得不懂,不该懂得倒是清楚的很。
这身女子的衣裳是从裁缝店随便买来的,并不合身,上衣遮不住胳膊,下裙遮不住脚。
买了衣裳,又趁着夜色在烟花之地找了个卖艺的小姑娘,给了些银子,让她为容煜涂脂抹粉。
也亏了那姑娘画了好半夜的容妆,活活把一个俊朗的男子画成了貌美妇人。不然容煜这么高的人,又是好大一双脚,必然会惹人怀疑。
容煜扯了扯过于窄的领子,道:“咱们是从城西出来的,要到北门得走好些路。”
这辆牛车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最怕赶不上,误了时机。若是他们中了宫凌的计策,便更难抽身。
宫钰眨了眨眼睛,问容煜道:“到北门去做什么,我弟弟在北门,他会把咱们都抓起来的。”
这个弟弟便是宫凌。
容煜摸了摸牛的角,道:“我要找的人在北门,咱们去城外,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营地。”
“你要找的人……”宫钰理解了一会儿,对他道,“太危险了,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会来呢,要是没有人来,不就白去了么。我要是你,就先回自己的家乡去,再说找人的事。”
宫钰揪着破损的衣角,似乎对北门有些畏惧,准确的说,是对宫凌有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