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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正待说话,眼前两扇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厮从中走出,朝元德帝行礼道:“拜见圣上,王爷得知圣上亲临,特命小的前来为您引路。”

“但,只可由您一人入内。”

话落,福临立即怒斥道:“圣上为表诚意,已是轻车简行,且圣上龙体贵重,怎能一人进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么?”

小厮面色不变道:“这是我家王爷的意思,小的只是负责传话,听与不听,全在圣上。”

元德帝双目微沉,半响后爽朗一笑道:“福临,休要小题大做,朕信任皇叔,一人进去又何妨?”

说罢,圣上再不理会身后的人,独自一人随小厮进去。

两扇大门随之紧闭。

福临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沉了脸色。

本想劝圣上打消念头,怎料圣上今日竟是铁了心要见端王,不过是为了太子娶妃一事,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关窍?

元德帝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一间简朴的屋子,而后小厮便退出去,关上屋门。

里面隔着一层纱帘,隐约可见一道背脊挺拔的人影。

元德帝沉吟一瞬,走过去坐在纱帘对面的软垫上,他见对方未有只言片语,忍不住面露沉痛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生朕的气?”

对面的人答道:“若本王还在计较那些,方才圣上独自一人进来之时,本王早就下手了。”

元德帝终于一笑:“朕知道你不会,父皇生前一向信任你,将你视为左膀右臂,朕当时还很不服气,心想朕才

是太子。如今看来,皇叔足智多谋,甚至超过了所有人,父皇虽不及你,可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提起先帝,纱帘后的人影似乎动了动。

下一瞬,那遮挡视线的纱帘终于掀开,被人卷起后悬在上面。

端王严肃刚正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元德帝见到他额上华发,禁不住感叹道:“你与朕年纪相仿,相差不足三个月,想当年先帝在时,朕和你时常玩闹在一处,后来岁数大了,反倒生分起来。”

“各中缘由,圣上应该比本王清楚才是。”端王面无波澜,声线已经有些苍老,“是圣上疏远了本王,而并非本王要疏远圣上。”

“朕惭愧。”元德帝低叹一声,满是无奈道,“当年太子逼朕时,若有皇叔在侧,他定不会那般容易得手。”

端王有些责怪之意:“太子能力卓绝,可性情暴戾非常,这样的人难当大统,圣上当年为何不向本王求助?”

话音方落,端王又叹了口气,转而道:“好在,如今圣上回心转意,尚不算太晚。”

“本王原以为,与圣上再不会有机会相见了。”

元德帝听出端王有愿意帮自己的意思,禁不住欣喜地握住端王的双手:“过去是朕千般万般的错,如今皇叔胸怀宽广,朕心中喜不自胜,还请皇叔出山,为朕指点一二。”

端王纵使身处深山老林,对京中时局依旧了然如胸。此刻听见元德帝所言,端王一针见血道:“圣上想听的,是如何解决太子要娶沈念娇为正妃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