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言桥与应南枝连夜赶回辜府,仍是没能见到辜老爷最后一面,听伺候辜老爷的下人说,辜老爷直至闭眼前都在唤言庾的名字。
大夫早说过,辜老爷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言庾就是辜老爷的心药。
自言庾离开后,辜老爷的身子每况愈下,还不配合喝药,好似早已下了决心要去找言庾。
辜府上下挂满了白布,设灵堂,为送辜老爷最后一程。
当今皇帝为堵悠悠众口,也为表现他不计辜言桥曾是他十一弟的人,特派人来慰问,借机削弱他手中仅存的权力,彻底断了他朝廷上的势力,还说得好听,是为了让他能更好地守孝。
临近中秋,月色清冷,让人辗转难眠。
应南枝手拿着薄衫出了屋,就瞧见辜言桥坐在圆石桌前,她轻步上前,将薄衫盖在他肩上。
“南枝。”辜言桥轻唤她一声,手轻覆住她冰凉的手,他眉头不由得一皱,她的手越发冰冷了,盛夏时身子就似一块寒冰,现在不过秋天,到了冬日可怎么了得。
辜言桥不动声色地将她拽入自己怀里,将薄衫扯下,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吵到你了?”
应南枝摇头,她本就辗转难以入眠。
辜老爷一去,辜府的担子都落在他的身上,可人走茶凉,从前与辜府交好的如今为了自保避而不见。
朝中都知道,新任皇帝对辜府防备得紧,辜言桥曾与十一皇子走得近,皇帝心中有顾虑,不会再让他插手朝中事务,官职虽未降,可经手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与政权搭不上一点边。
屋脊上忽地传来一阵脆响,一块砖瓦从上滚下,摔得粉碎,幸而辜言桥眼疾手快,才没有让砖瓦伤到应南枝。
阿瑞闻声,赤脚从偏屋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棒槌。
辜言桥拧着眉,吩咐阿瑞:“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