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孩子们,今天你们能学到多少,就靠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勒姆爷有些沙哑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能清晰传入他们两人的耳中。
大福咽下去了一口唾沫,他下意识地看向拾荒,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眼中的那份疑惑已经明了。这才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勒姆爷,原来你是【魂术师】,怎么不早说?”
……
……
威尔·兰斯洛特此时已带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贫民窟,这位年轻有为的皇子正抬着高傲的头,骏马之下的贫民窟怀着恐惧情绪的穷苦居民,仿佛都是他的忠狗臣子一般。
他的神色得意极了,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听着,土著人们,献出你们的孩子,这将是他们生命中唯一一次为帝国效力的机会。我相信不多时,他们就会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无上荣光。”
此话一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贫民窟的人群顿时恐慌了起来,场面瞬间变得混乱。
那些贫民窟的孩子们东奔西逃,不一会儿,在场的所有小孩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开始躲起来,妄想逃过一劫。
威尔·兰斯洛特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乱象,他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一种类似于胜利者的微笑。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上帝,在他看来,这些土著人乃至贱民的生死自己伸伸手指头就可以了结。
“精锐的萨姆铁骑们,去把那些调皮淘气的孩子找出来吧,我们可耗不起。”,威尔·兰斯洛特的语气就像是下了最后通牒一般不容置疑,玩笑归玩笑,他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况且在临走时,那位帝国里最神秘莫测的国师就仔细叮嘱过自己,一定要尽快。
就在这时,躁动不安的人群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威尔·兰斯洛特微微皱眉,他发现让人群平静下来的竟是一位其貌不扬的耄耋老人。
在他的视野里,那位连走路都有些不稳的垂暮老者,似乎有种强大的号召力。
更令他不解的事,那位老人的神态很平常,他的脸色古井无波,就像是一位深谙世事的谪仙一般。
威尔·兰斯洛特在这个在他看来根本毫无威胁的贫民窟第一次感到有种深深的挫败感,那老头子的反应太平淡了,可以说得上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
那老者身后跟了两个稚童,一位瘦弱,一位肥硕。鲜明的对比下,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你不怕我?”,威尔·兰斯洛特的眉头皱得很深,表情从先前的轻佻变得认真起来。
“嚯嚯……”,勒姆爷干笑了两声,微笑着说道:“来者是客,既然都是我们的客人,我为什么要怕你?”
威尔·兰斯洛特双眼微眯,在他看来,这个老头已经疯了,死到临头还在这里疯言疯语。
不等这位皇子深思,勒姆爷便接着说道:“阁下远道而来,一路上历时已久,舟车劳顿。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在我们贫民窟停留几日,让老夫好好地为你们接——风——洗——尘!”
最后几个字,他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旁人看来,勒姆爷身上有种惊人的气势。
“好啊,本皇正有此意。”,威尔·兰斯洛特重新露出了微笑,不过他的笑意开始变得玩味起来。
手杵拐杖,躬身在地的勒姆爷比坐在战马上的那位皇子的高度低了很多,他抬头看着威尔·兰斯洛特,眼神的那份嘲讽的意味丝毫不减。
眼神交流中,他们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躁乱,粘稠起来。
勒姆爷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态,连这位皇子都暗暗心惊对方的定力。
“你很喜欢这匹马么?”,近距离看,那匹马异常地高大,足有两米开外,赤色的皮毛格外油亮,显然是一匹久经沙场的纯正血脉的高种亚恩马。
那匹马跟着主人久了,性情似乎有了极大的变化,他的眼皮慵懒地低垂着,
一旁的大福凑到拾荒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勒姆爷他行嘛?”,这位胖子似乎并不怎么放心。
“我们应该要相信他,他可是魂术师。”,拾荒此时看向勒姆爷的眼神光芒万丈,异彩连连。
“嗯?”,威尔·兰斯洛特从鼻尖发出一丝轻哼,似乎没听明白勒姆爷的意思。他低头看着后者,表情有些迷茫。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帮你?”,勒姆爷气势瞬息变得凝实了,那摇摇晃晃的身体如同山岳笔直地挺立在那里,大有几分渊渟岳峙之意。
威尔·兰斯洛特的脸色微变,他竟然从这个马上就要入土的老者身上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
正要开口,他的眼神就彻底变了,变得惊恐万分。
下一瞬,勒姆爷便移动到了威尔·兰斯洛特的面前,他伸出空闲下来的右手食指,轻飘飘地搭在这位皇子的肩上。
这位尊贵的皇子神色大骇,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万斤巨石压住一般,他和胯下的高种亚恩马瞬间跪伏在地。
他那双赤色的瞳仁骤然掀起了惊愕万分的诧异风暴,一股至强的魂力压制着威尔·兰斯洛特和那只亚恩马,就连他身边的空气都为狂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