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圈出各自心中的头三名来,上交于陛下。
金殿点状元,与君王坐卧前相谈甚欢,一向是春闱时,被人津津乐道,会流传多年的趣闻轶事。
众人都在期待着宣帝会朱笔一圈,何人得中状元时,宣帝忽而挥手,“尔等先退下。”却是将人都给打发了。
等人一走,宣帝点了点卷上的名号,“传见。”
豫王心思不在这上头,他与柳三思并肩而行至殿外。
那被传见的贡生被宫人引着近前来,路过他时,略顿了顿脚步,豫王只一瞥,未能看清楚那贡生的面容,而后收回了目光,同柳三思一并离去。
帝王家多绝情薄性,譬如玉贵妃受宠二十余年,宣帝震怒时,打入冷宫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再无留情余地。
若论宣帝对谁还留着一分亲情在,在这十来年里,只有先太子一人。
自先太子出生时,便被宣帝寄予厚望,亲手教导,启蒙,委以重任,期盼先太子能够不复他的期望。
可帝王心深不可测,先太子长成时,而宣帝正值壮年,疼爱之中,却又开始夹杂着猜忌。
先太子私铸兵器,意图谋反的罪证破绽何其多,宣帝竟是雷霆大怒,不念那份从小累积的疼爱看重,而废其太子之位,逼得先太子跳下悬崖,自证清白。
宣帝心中当真是不知,先太子是蒙冤而亡?
还是他也是逼迫先太子跳下悬崖的元凶之一?
一过十来年,终是有了答案。
宣帝缓缓站起身,走向那跪着的身影,十来年中,午夜梦回时,会入梦的而长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眼前,满是不可置信,手指轻颤想要抚上对方的额头,“元儿……”
对方却是俯下身去叩头拜过,“罪民叩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