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给纯禅的,我怕宫里的绣娘绣的不好。
其实宫里的绣娘针线活比她的好不知道多少,她只是想为纯禅缝补几件贴身衣裳。
宇文琅没再继续接话。
她拿针在鬓角离两下,边缝衣领子边漫不经心的问他,“你白日里同师父去乌衣巷,可查到什么了么?”
“没有,郭氏的姑母已经去世几年了,嫁的那户人家也是商绅,早就不在乌衣巷一带生活,郭氏和合德帝姬也没有投奔他们。倒是……”宇文琅想起什么似的,提道,“有件事情臣觉得蹊跷。”
她问,“什么?你说。”
宇文琅皱眉,“在您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又月,帝姬还记得么?”
有阵子萌橦去请师父不在身边,全都是又月伺候的,很贴心意,她自然记得,却不知道宇文琅为何突然提起又月,放下手里的针线问,“她怎么了?”
“她给幼君下毒。”宇文琅说,“臣亲审的,她是帝父的人。”
秦楚猛地站起来,腔调拔高个音节,“什么?纯禅有没有事?”
宇文琅忙道:“无事,圣躬天佑,那粥还没来得及喝,被瞌睡的小太监摔了,君主并没有事情,只是臣审出来一桩事,罪妇郭氏和秦琬,是又月放出宫去的。”
她哆嗦着,狠狠坐下来,“这么说,全都是萧道隅指使的了?”
秦楚觉得要气死了。
好个萧道隅,心真是黑到他姥姥家里去了,一边口口声声说会娶她,背地里呢,毒害纯禅不说,还救走了秦琬。
同万里江山比起来,爱情果然算不上什么,男人这种东西,还真是狠辣。
所以呢?他到底为什么要救秦琬?他有什么非要救秦琬的理由吗?
宇文琅一阵,“臣私心里以为,救出合德帝姬和嬴粟,是以备不时。”
以备不时,她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对,燕陈一衣带水,若燕国不为天岁所用,那纯禅这个君主就毫无用处。他考虑的周全,还想着让嬴粟取而代之。”
宇文琅说是,“这便是为君为王的人应该考虑的。”
她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立场,萧道隅身为天岁帝父,却没有萧家血脉,坐上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况且现在的天岁,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撑起来,很艰难。
所以,她不恨萧道隅,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这样的局势下,就算她想要护着燕国不趟这浑水,也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