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她手臂上的伤口,侍女很是心疼,问她,“君后,您疼吗?”
她摇头,说不疼,“就是锈住了,不大好往下揭。”
侍女偷笑,“君后,您就别同奴婢说这种话了,奴婢伺候您都快一整年了,知道您疼,就是嘴硬。”
她皱眉,没好气道:“你这个婢子怎么这么没有尊卑?”
“是是是。”婢子连连迁就,用金丝剪剪开她手臂上的衣服,絮絮叨叨,“侍茶知道了,这就闭嘴。”
她乜她,“你叫侍茶?”
侍茶连连点头,“君后,您忘了?奴婢是楚云宫外殿伺候的女使。”
她说不记得,心里对昨晚上打晕了侍茶的事情多少有些愧意,摆摆手道:“我泡一泡,你出去守着吧。”
侍茶嗳一声,捧着衣裳出去了。
屋里头热气氤氲,她把自己整个儿泡进浴桶里去,躺在满是花瓣的水中想事情。
头一遭就是,泡好了换上衣裳,先去陈宫里废弃的各处查看一番。
侍茶捧换洗的衣裳来,唤她,“君后,我挑了以前您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大袖的襦裙,您泡好了奴婢伺候您换上罢。”
她唔了声,搓着心口问,“侍茶,宫里头可有荒废的地方么?”
侍茶笑回,“有呀,南行宫和北海子各有一处。北海子那儿是冷宫,本来豢养早前先帝失宠妃子的,国君继位后,就把人都放出宫去了,荒废也有好些年。南行宫原来是宫里头储备应急粮草的地儿,君后您嫁过来后有一回去查看,结果走水差点被烧死在里头,事后国君说南行宫不吉利,担心您再出乱子,就让人把南行宫封了起来,现在也是个衰草枯黄的光景了。”
侍茶是个直肠子的姑娘,什么都说,看着一点心计都没有。
她闷闷想,江月白说他们成过亲,她是不信的,可是每个人都这么说,就不得不怀疑她和江月白之间的关系了。
“侍茶,以前,我什么样儿?”她起身,边让侍茶替她换衣裳,边问道。
侍茶给她把手臂上的伤口包好,才服侍她更衣。
“君后您是个和善的主子,对奴婢们很好。”
“我都不记得了。”
侍茶笑着宽慰她,“主子,记不得就记不得,都过去了,往后您和国君和和美美地,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她转头看侍茶,曼声:“你可真得意人,惯会来开解人。说的倒是呢,都过去了。”咂咂嘴,假作无心道:“你带我去南行宫看看吧,我想着,睹物思人,没准再去瞅瞅,能想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