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人基本上都怕他,但沈虞不怕,有时候来兴致了还喜欢逗一逗他。每回看他板着俊脸,耳朵通红的样子,沈虞就觉得好笑。
恰恰因此,段峙以为沈虞最喜欢他,所以常常有事没事要找他茬,两人也就常常有事没事要打上几个回合。
反正在沈虞看来,两人这般打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两人武功都极好,高手过招,有神无形,很有看头。但凡有空,她就不想错过。
不过这会儿等了这般久,也没见两人动手,她问了遍:“你们还打不打啊?不打我回去吃饭去了。”
话才说完,那厢两人开始出手了,眨眼间刀剑相撞,火花四射,不过片刻便停了,又各自笔直的站回原位,出手干净利落。
沈虞还在惊讶,今日这般快就结束了?然而没过多久,龚飞白从屋檐上直挺挺的掉了下来。
“哎呀,他受伤了。”有人说道。
沈虞赶紧跑过去,这才发现龚飞白右臂的袖子破了道口子,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
沈虞顿时朝段峙瞪眼过去。
段峙赶紧跳开,大声说道:“不是我,我没有伤他!”
沈虞掀开龚飞白的袖子,发现他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已经发炎红肿了,想来已经伤了多日。再探他额头,才发现烫得惊人,于是赶紧让人将他抬回去,又派人去请大夫。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带着佩秋往清蒲院走。
到了月洞门处她恶狠狠的转身,“你不准跟来!”
段峙讪讪的收回脚,“媳妇儿,你今日去哪了?”
“出门查账去了。”沈虞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整日与那些阿堵物打交道作甚?照我说,明日天气不错,咱们出门游船如何?”
沈虞幽幽的盯着他,嫌弃不已,“我不与阿堵物打交道,拿什么养你啊?我的段大爷!”
段峙摸摸鼻子,没底气反驳,谁让他是个吃软饭的呢?家中来信催他回去相看姑娘,他不肯,于是就断了他的银钱,眼下只好让媳妇养着。
但他脸皮厚,吃软饭吃得理直气壮。
“我媳妇养我,说明媳妇有本事!这种有本事的媳妇,我喜欢!”
沈虞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兀自关了院门。
沈虞回到自己的屋子,热得一身汗,让佩秋赶紧去打盆水来给她洗脸。自己则一头倒在软塌上阖眼假寐。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她懒懒的说道:“先放架子上,我等会儿再洗。”
那人没回她,兀自拧了湿帕子走过来帮她擦额头上的汗。
沈虞眯着眼,享受他轻柔的服侍,渐渐的发现不对劲,睁开眼看去,唬了一跳。
“怎么是你?佩秋呢?”
来人叫杜明熙,今年十八岁,比沈虞还小五岁,算是府中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面首,是沈虞两年前从秦楼楚馆买回来的。彼时是他第一天挂牌,正要□□,于是哭求着沈虞将他买下。沈虞见他年纪小,又长得唇红齿白,柔弱可怜,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将他买了回来。虽是面首,但至今也没尝过是何滋味呢。
他年纪小,沈虞下不去口,一直将他养在府中,还请夫子教他学问,全然当养个弟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