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一时语塞,暗自瞥了坐在云衍腿上的夏溪苽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憋出一句话来,“臣等不见神君数日委实担忧,不久前透过镜花水月察觉人间异动,玉帝心系神君安危,这才特地派遣臣等助神君一臂之力。只是没有想到,彩辰仙子竟也躲在此处。”
一重天八十一道天雷劈下也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喝上喜酒,这会子又是打哪儿编出来的屁话?定是发觉她的踪迹想要下界捉拿,却是没有料到云衍也在此处。
牛皮吹这么大,倒也不负仙家道貌岸然的名号。
夏溪苽不由冷笑,就准备将墨渊的事情全盘托出,环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紧,懒洋洋的说道:“难为托塔天王一片盛情,不过彩辰仙子先你一步赶来,妖怪由她之手已经除去,倒是有劳众仙家费心了。”
一句话轻而易举将夏溪苽私下凡界逃婚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托塔天王蹙着剑眉短时间内倒也再想不出什么罪名。
夏溪苽闻言,心下淌过一阵暖意。
云衍不愿她将墨渊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是怕事情暴露玉帝会把罪责尽数落到她一人头上,到时候她仍旧免不了长眠墨渊的命运。
可是,那八十一道天雷落下,背上的伤触目惊心,也都这么算了吗?
思及此,夏溪苽心中又是一阵歉疚与酸楚。
绵绵细雨隐隐有加大的趋势,因着云衍神君坐在此处不敢使用仙术避让,纷纷湿透了道袍。
跪在一旁埋头不语的赤脚大仙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倏地抬头锐利的眸直指夏溪苽,“神君有所不知,当日您不在仙界之时,彩辰仙子曾口出狂言说您正遭遇不测。现下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是以……”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溪苽截住他的喋喋不休,故作惊讶道:“上仙何以见得小仙是在胡说?方才云衍神君有难是我亲自搭救,您也是听见了的。”
赤脚大仙吃瘪,继续闷头不语。
倒是单膝跪地的托塔天王仍是心有不甘道:“无论如何,彩辰仙子忤逆神君旨意逃婚已成事实,神君若是不重罚,何以服众?”
云衍轻轻笑了笑,凉薄的眉眼寒意渐重,“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话音稍落,漫天细雨急卷而下,原本还算清明的天空霎时变得阴沉,狂风大作,竹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天色变得太快,连夏溪苽都察觉到事有蹊跷,她不禁转头望向云衍,他绝世的俊颜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只紧紧凝视着夏溪苽柔声道:“西瓜,你可愿意信我?”
夏溪苽见他神色真挚,不由一怔。
刹那间天色彻底暗沉下来,豆大的雨滴夹杂着狂风斜斜穿过屋檐打落进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夏溪苽眼前一片迷茫,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云衍的衣摆,却只觉有什么温凉的东西附上她的唇瓣,极尽温柔的在她唇上轻啄一口。